静明公主先没说话,而是端起茶杯给众人倒茶,她作得很自然,崔均薛泌也很自然的接受了,拓跋鹰也接受,不过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心态,柳寒傅贤高杰三人则有些诚惶诚恐。
“大家伙下注了吗?”静明公主放下茶壶抬头问道,薛泌嘿嘿一笑:“我已经下了,公主打算下多少?”
静明公主抿嘴一笑,白生生的手掌伸出来:“我可比不上崔大人富有,就下五两吧。”
旁边的侍女赶紧过来,小圆过来拦住侍女,她拿出五两银子,静明公主又问:“崔大人下的那只?”
“呵呵,”崔均干笑两声:“我喜欢压冷门,飞将军。”
“那柳先生下的那只?”静明公主扭头看着柳寒。
坐在静明公主的身边,嗅着阵阵幽香,柳寒就一直有点走神,无法集中精力,此刻再与公主面对面,与她漆黑的眸子相对,他又晕了下。
怔了怔,柳寒苦笑下:“在下还没下注,既然公主下注五两,草民就下二两吧,不过,我随大流,不太喜欢冷门。”
静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拓跋鹰高→,杰和傅贤纷纷下注,柳寒感到有些拘谨,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于是起身走到一边,看着下面,下面的赌客纷纷向侍女买木牌,然后便抢占有利地位。
静明公主毫不掩饰也起身走到他身边站住,然后说道:“柳先生怎么没参加秋品呢?”
“在下一介商人,整日忙于生计,那种高大上的场合还是少去为好。”柳寒随口说道。
“高大上?”静明公主秀眉微蹙,迷惑不解,柳寒心底忽然有种冲动,想将她抱进怀里,肆意怜爱。
“高大上便是,高级,场合高级,地位高级;大,便是大气,有面子;上,上档次,比如说话做事的内涵,要有理想,有目标;我这样的就不行,老是谈钱,这太没档次。”柳寒随口将内涵换成了这个时代能懂的东西,顺便自嘲一下。
此刻他心里已经对这静明公主暗自警惕,以他宗师上品的修为,能让他心神失守的东西很少,特别是让膻中内息自动运行,实在太难,这女人绝没那样简单。
“噗嗤!”静明公主忍不住乐了,薛泌他们在身后没有看见,下面正闲聊的赌客中看见的人都呆了呆,随即嘈杂的说话声都安静了几分,无数目光朝这边聚集,柳寒明显感到其中有几股杀气,他不由一笑,于是杀气更盛几分。
“柳先生还这样风趣。”静明公主笑道,柳寒坐下,趴在栏杆上:“公主参加了吗?”
“怎么没去,唉,当今天下若论诗,尽皆碌碌,索然无味。”静明公主也坐下,大眼睛就看着柳寒。
柳寒心一横,扭头看着她,首次与她正面相对,这一面对,他这才完全看清了静明公主,这静明公主还真是个绝色佳人,五官轮廓分明,皮肤白皙细腻,带着浅浅的红晕,双唇红润诱人,说话间带着淡淡的香气。
“在下去年参加了,可惜无福见着公主?”柳寒叹道,内息暗自流动,保持神智清明。
静明公主同样叹息道:“奴家也觉着可惜,去年奴家上兖州去了,不在帝都,所以错过了,实在遗憾,柳先生的三篇传到兖州时,奴家喜欢得紧,后来又收集到公子的《出塞》和《将进酒》,奴家顿有耳目一新之感,就想着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里,她抿嘴一笑,柳寒神情一涩,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公主恐怕很失望吧,就这样一个凡夫俗子。”
“公子说的哪里话,虽然公子一再自嘲,可奴家知道公子不是凡人,公子现在不过是隐于鱼目,可珍珠毕竟是珍珠,时间到了便会光彩夺目,您说是吗。”静明公主笑眯眯的,两眼微微弯,就像杏仁,也象桃花。
“唉,”柳寒长叹一声,他忽然发现,静明公主在几句话之间便换了个称呼,从本宫换成了奴家,从先生换成了公子,就这样简单一换,俩人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公主恐怕要失望了,柳某不过一凡人,假装珍珠的鱼目。”柳寒叹口气,静明公主眼中带着笑意,却是微微摇头。
俩人有点话不投机,可其中缘故似乎有点怪,沉默了会,下面响起一声铜锣,露台上的众人纷纷走到栏杆边。
“诸位!诸位!请注意!请注意!”主持人高声叫着,还在投注的人立时纷纷选择位置,奈何前面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只好在后面找地势高的地方,翘首望里面看。
二楼的客人则完全不同,特别是甲字楼,整个斗鸡场在他们的眼中一览无余,柳寒他们所在的五号房也就稍微偏一点,但也同样是好地方。
“注意!注意!还没下注的客官只能等待下一场了!停止下注!停止下注!”
随着主持人的叫声,侍女立刻退到角落,再不接受下注,薛泌崔均等人也全都涌到栏边。
“准备!”
两只斗鸡被放进场中,斗鸡场中间是用木板隔开,两个伙计分站两边,紧盯着主持人。
“准备!”
围着斗鸡场的赌客们精神高度紧张,紧盯着场中两只斗鸡,两只斗鸡已经被撩拨起来,脖子伸得老长,鸡毛根根直立,战意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