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五星级大酒店里,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臂膀里挎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微笑着走进开着派对的大厅,少女稚嫩的脸庞掩盖不住高贵的气质。
正在翩翩起舞的人们看到这一对金童玉女进来,纷纷停下旋转的舞步,围拢了过来。
青年微笑着举手和人们打着招呼。
然后,音乐声中,有一个拿着话筒的人大喊了一声“停!”少女的手从青年的手臂中抽了出来,走开两步。青年也吁了一口气,用手揉揉笑僵了的脸,说:“当明星比办企业难多了。”
却原来,这里是伊人广告片的拍摄现场,青年就是曾君,少女自然就是云裳了。三十秒的广告片,拍了三天,还没拍完。不要说何庆坚了,从东方之珠过来的一众工作人员都开始沉不住气,就没见过拍个广告片还这么难的。关键是曾君和云裳与影视第一次亲密接触,刚开始,镁光灯一打开,曾君眼睛便睁不开,更不用说表情自然了。
这么从早到晚的折腾,他不得不承认,还是云志强老谋深算,镁光灯下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早知道这么凄惨,打死他都不接这活。
不要说他抱怨,从导演到灯光到音响到群众演员,有哪个不抱怨的?就因为找了一个从没上过镜的菜鸟,本来一天内可以完成的片子,搞了三天,还不停地NG,哪一条不NG个几十遍能算完?
搞到现在这局面,云裳也无语,只想尽快把现有的活儿结束了,至于拍出来的效果如何,她不是专业人士,还真的不懂。
可是从东方之珠来的导演雷利龙跟何庆坚一样固执又敬业,非得把片子拍到完美才肯收工,于是一遍遍的NG。
这难熬的日了经历了整整五天才告结束。然后一干人等欢天喜地庆解放,收拾行李各奔西东。
在这五天里,曾君已经和云裳熟悉无比。试想,一天十多个小时呆在一起,还常常挎着臂膀并着肩,五天下来,能不熟吗?广告片完工后,曾君已成了云裳的座上客,连带着莫阳诚也常来常往。而来得最勤的,还得数陈虹鑫了。
听说云裳跟组拍广告片,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好不容易打听到拍片的地方,马上开车赶了过去。然后,便泡在现场,当起了义工。一连泡了五天,领着薪水的人们怨声载道,他却半句抱怨的话也没有。
云裳几次三番劝他回去,他死活不同意,颇有义气地说:“我们是朋友,有难同当,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曾君是不怎么理他的,完全当他透明。就算拍完片,在云裳办公室遇到他,陈晓鑫热情似火和他聊天,他也爱理不理,不,几乎是有问无答。
陈虹鑫也不是看不出来曾君对他毫无好感,有时候趁他不在的时候便对云裳说:“曾总这个人,总是阴阳怪气的,你要防着他点。”
云裳只是笑笑,三十八岁能做到上市公司董事长的人,岂是简单之辈?
有一次,说着说着,曾君进来了,陈虹鑫还没发现,直到云裳招呼一声:“曾总,坐。”他才觉醒,住了口。也不知曾君听到了没有。不过曾君的脸上并没有异样,而是微笑着和云裳打了招呼,在沙发上坐了,问:“片子剪接好了没有?”
因为拍得艰难,所以更希望看到成果。最近两三天,曾君每天必来一次,每次必问同一句话。
云裳说:“说是剪接好了,已经寄了过来,不过还没有收到。”
说话间,桌上的电话响了,云裳拿起话筒一接,却是旗舰店的店长李丽娇打来的,声音很急:“云总,不知是谁在我们店门口停了三辆轿车,把店门完全挡住了。”
云裳问:“什么时候的事?”
李丽娇说:“早上开店的时候就已经停在这里了,到现在也没人来开走。”
云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训斥她说:“糊涂!怎么现在才来报告!打电话报警,让交警把车拖走。”
李丽娇答应一声,挂了电话,马上去办了。
自旗舰店开张以来,生意络绎不绝,除了每周末固定举行的新品展示会之外会拿到大量订单之外,平时里,也有很多富有阶层上门选购或者预订。其中大多数不肯透露身份或者名字,最后只是说了个姓,留下手机号码。
一套衣服万元以上,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买得起的。旗舰店的店员们也深知为客人保守秘密重要性,问是要问的,人家不愿说,也就不要勉强了,给人家编个号存档就成。
总之,旗舰店的生意好得超乎想像,以至于隔壁那家叫宁冠的店员看得眼红,常常在店门口说些风言风语,意图中伤。
宁冠虽然与伊人不同档次,但伊人的生意比他们好太多,不要说老板高如柏,店员看着也眼红。好生意,说明有好提成啊。在服务行业,有时候提成比工资还高的。像伊人,提成虽然只有百分之一,但这样的销售额,一个月下来,哪一个不能拿好几千的提成?
云裳巡店时听李丽娇和店员们说起,总约束她们:“和气生财,千万不要跟邻居发生口角,顾客不知她们不对在先,反而会以为我们没有素质。”所以,大半个月来,倒没有吵过架,最多就是宁冠的人高声叫嚷几句了事。
这一次有人故意把轿车停在伊人店门口,云裳不得不怀疑是有心人故意捣乱,所以才让李丽娇报警的。
曾君和陈晓鑫在旁边听了,同声问:“怎么了?”
云裳说:“没什么,有人不小心把轿车停在店门口,让交警去处理就好。”
陈晓鑫义愤填膺,捋了捋袖子,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去看看!”
云裳说:“不用了,交警会去处理的。”
陈晓鑫才气呼呼地重新坐了下来。
曾君问:“你凭什么肯定交警会去处理?”
云裳反问:“这些不是交警职责范围内的事吗?”
曾君冷笑,说:“或者你有什么特殊身份?例如云市长是你家里长辈?”他常来这里,已经知道云志强与云裳的关系。云志强与云志雄可只有一字之差。
云裳反问:“曾总怎么这么说?”
曾君冷笑不止。这么些天,和云裳熟是熟了,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她向云志雄推荐,心中不免焦躁。像他这种人物,既不会低声下气求人,也不愿开口后被人拒绝下不来台,要不然怎么得耐心等待机会?
现在这机会,貌似就来了。偏生云裳还想掩着藏着。有什么好藏的?
在这微妙时刻,李丽娇的电话又来了,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云总,报警了,警察说这事不归他们管。让我们找城管。”
云裳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曾君问:“交警出动了没有?”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以他十多年的社会经验,普通老百姓的话,交警肯定置之不理的。当然,如果是官家子弟,那又另当别论。
云裳摇了摇头,又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对着话筒说:“伯父,您现在方便通话吗……有件事麻烦您……店门前有几辆轿车……是的,无法做生意了……哦,好的……谢谢伯父。”
放下话筒,便发现曾君两眼烔烔盯着她,半晌,说:“云市长是你伯父?”
云裳笑了笑,既不否定也没肯定。
既然没有否认,便是承认了。这种事情,当然用不着拿大喇叭到处嚷嚷。曾君嘴色露出狡黠的笑容,凑近身来,说:“听说年后市政府领导换届,令伯父有望入常?能否介绍我认识?”好不容易等到提起这个话题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至于无奈被陈晓鑫听去,那也顾不得了。
云裳抿嘴一笑,说:“官场上的事我是不懂的。我还小呢,不懂政治。”
曾君步步紧逼:“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裳仰起了头,沉思了一会,说:“这个,我做不主,我得问问伯父的意思。”
有这话就够了,曾君微微一笑,说:“有劳了。”
云裳笑着说:“不用。我只负责转告,行不行的,可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是我伯父不肯,你可别怪我。”
曾君说:“只要你肯向你伯父提起,他不会不肯的。”
云裳说:“那可难说。我没那么大面子。”
说话间,电话又响了,却是李丽娇打电话来报告交警已经派车把三辆轿车拖到市交警大队了。
曾君似笑非笑地瞟了云裳一眼,说:“你伯父真疼你。”
对两人的对话,陈虹鑫听得一怔一怔的,他再聪明,毕竟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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