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指着几人后的城池,语气有些疑惑,“这个位置我昨前来查看时不过还只是一处平地,如今却在一夜之间出现城镇,实在耐人寻味。”
薛华静皱起眉头思索一番,点头道:“古城中多幻境,稍有不慎便会遇到危险,言师兄,我和你一同打探,秦师姐就留在阵中等候消息。”
秦雨瑶摇摇头,言辞恳切,“如今我伤口也痊愈了,我虽修为不足,跟着薛道友与言师弟跑个腿,出份力总是可以的。”
秦雨瑶是这样想的:薛华静眼下没有机会出手杀她,那般说不过是不想她借机分得一杯羹,如今她遇到危险虽能布阵躲避,但那样便等同于固步自封,她虽凡事以命为重,却不愿做缩头乌龟,加之前两命悬一线,她万般忍辱负重地保住了命,如今师父不知所踪,若在往,她定会多加考虑,可如今她却改变了主意,左右薛华静也要置她于死地,比起被动躲避,倒不如迎难而上,她并不想错失将军冢内的历练,若她能将血骨刺拿到手,总不枉这一路来的艰辛。
她打定了主意:“修士出门名为历练,实则不过是抢夺物资的幌子罢了,这一点我却也不能例外,好东西自然要尽力争取。想那血骨刺若到了薛华静手中,我却只有眼巴巴看的份,可若是被我拿到手,我总会分给言师弟一些,他之前救了我,我定然不会忘恩负义。”
薛华静对她那番言辞不置可否,只淡淡说着:“秦师姐,经一事长一智,古城中十分艰险,你莫要自不量力。”
言玉若有所思地盯着薛华静,“也未必就如师妹所说那般,我瞧这古城倒像是真的,师妹不必说的那般严重,不管内里如何,我们莫要自乱阵脚才是。”
“师兄莫要太过自信,反而小瞧了那千年白骨精,它早已超出金丹修为,我们三人此去可是生死相搏,稍有差池便要一命呜呼。”薛华静眉间隐隐透出一丝担忧,她转头对两人说着,“我上且还有些保命符箓,若况有变便先保住命再说其它。”
光看其中残桓断壁的土墙,便知古城很有些年份,内里布局依稀可见是一处古城样貌,几人脚下极为宽敞,两边破败的土屋依稀可以辨出几人脚下的街道,秦雨瑶几乎能想象得出若干年前古城中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景象,如今却处处萧索破败。
三人沿着古城外围的街道缓缓走入内城,才依稀现出古城庄严肃穆的风貌,内城布局要紧凑的多,外围被一条极为宽敞的深坑环绕,倒像是护城河,只是深坑早已干涸了不知多少年。
三人越过深坑,朝城中央行去,又是另一副景色,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一路上处处可见累累白骨。
秦雨瑶蹲下,拾起一根白骨细细端详着,“若这里真是古城遗址,可见曾经不少居民死于非命。”
言玉却猛地甩出一枚飞刃,将她手中白骨打落在地,沉声道:“这白骨上还有死气”
薛华静兀自环视一圈,忽然猛地出声,“快离开这里”
言玉和秦雨瑶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然毫不犹豫地紧紧跟在她后御起飞剑,几人方行至古城上空,忽然便觉察到几人下方的整个古城似乎被一股从地底蔓延来的死气所包围,这时,地面忽然裂开一条巨缝,从中竟直直站起一个硕大的骷髅,那具骷髅极为高大,站起来竟有数十丈高,它歪头打量着空中三人,空洞的双眼中竟还有闪耀着墨绿色的光芒,它忽然间伸出干枯的手,猛地挥抓来。
“躲开”秦雨瑶猛地被人轻轻推过,紧接着便看见薛华静从囊中拿出一件法器,她猛地催动法器,周却忽然闪出一道金色屏障,她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窘迫,急忙又取了一个玉瓶出来,正要催动,旁里言玉疑惑道:“师妹,你将师父给的储物瓶拿出来做什么?你的噬魂鞭呢?”
“毁了。”薛华静极为平静地说着。迅速将手中储物瓶收了回去,又从囊中拿了一根紫色长鞭,猛地催动长鞭,顷刻间便闪过数十道黑色烟雾,猛地朝骷髅飞了去,秦雨瑶一边罩起叶之光,一边忙里偷闲想道:“她倒是极为喜鞭子,没想到噬魂鞭被毁了,她竟然还有预备。”
正想着,忽然瞟见那具骷髅竟趁她不备攻了上来,她形微变,猛地朝骷髅撒去七八枚种子,旁里言玉忽然闪至她前,他手中刀锋微闪,一波凌厉的刀风便自他手中扩散开去,骷髅被那刀风扫的连连后退几步,直震的脚下轰隆作响。
这时,却自骷髅内部忽然生出许多枝芽,那枝芽迅速茁壮成长着,将它一条腿紧紧包裹住,薛华静猛然间催发出一道紫雷,骷髅正躲闪,腿上却被缠绕上无数道枝条,它两手猛然间发力朝腿上抓去,竟将枝条猛地抓散,它巨大的形微微在原地晃了晃便躲过了那道紫雷。
这时,方才那数十道黑色烟雾却忽地幻化成数十条黑色小蛇,在它全上下游走起来,骷髅似乎变得极为痛苦,它两手胡乱地抓着骨中游弋的小蛇,三人对视一眼,从囊中取出些许符箓,趁骷髅分心时齐齐向它扔了上去,冰符与火符交替使用,中间夹杂着几张雷符,不过片刻那具骷髅便如同散架一般碎落在地。
“奇怪,”言玉纳罕出声,“师妹何时又弄了这么一把邪器,天极门乃是正义道门,你这般胡来,小心师父惩罚。”
旁里薛华静默不作声,他又连声追问着:“噬魂鞭怎么会毁?你不是说噬魂鞭是万物难催之灵器么?”
正在此时,地面忽然急速下落起来,几人脚下出现一个极大的漩涡,其中似乎还夹杂了某种强行将几人吸入其中的神秘力量,秦雨瑶只觉得脚下一沉,整个子便猛然间被漩涡吸了进去。
体似乎正朝着深处急速下坠,四周漆黑一片,让她辨不轻任何事物,她从囊中取了一张轻符加持了,伴随着一阵头晕眼花,周围才逐渐安静了下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薛华静早已站起,她丢给秦雨瑶一颗丹药,淡淡道:“服下。”
秦雨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金黄色的丹药从内到外透出一股极为浓郁的灵气,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开了口,“薛道友,这可是地级回灵丹?”
薛华静点点头。
秦雨瑶看了她一眼,又怯怯问着:“那你为何要给我……”
薛华静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忽然闭了嘴,片刻后只缓缓道:“毋须多问,服下便是。”
秦雨瑶本就不愿与薛华静独处一室,被人惦记着小命总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虽然不知薛华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眼下看来,两人单独在一处,薛华静要杀她不过是几十息内的事,若想取她命,又何须如此麻烦的递给她丹药,以她对薛华静的了解,若想通过丹药做手脚控制她,更是她不屑于做的,况且,她跟师父学了不少草药知识,手中这枚丹药是地级回灵丹不错,薛华静若要杀她,不至于做赔上一颗回灵丹那么亏本的事,左右看起来,服下似乎不会有坏处,她便将丹药服了下去。
两人四处查探了一番,才发觉处的走廊竟是一道封闭的甬道,她与薛华静掉落后便进入了甬道,而言玉却不知所踪。
狭长的甬道四壁皆是一种不知名的坚硬岩石,秦雨瑶打量了半晌,叹气道:“薛道友,你可有什么法子,我竟瞧不出其中有何乾坤。”
薛华静走到一处石壁前抬手叩了叩,侧耳倾听了片刻,便后退了几步打量着方才那块石壁,沉声道:“这里是土系阵法,我现在开始破阵,一会阵中恐怕有变,你方才吃了地级回灵丹,此时灵力充沛,我破阵时你且再旁护法,若能多挡得片刻我们便能出去。”
“薛华静又何时学会了破阵?”秦雨瑶心中颇有些疑惑不解,“不过听她口气似乎又极有把握,我便看她如何破阵。”
于是,秦雨瑶便点点头,见薛华静将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手心催出,直直在石壁上画上了一个类似于某种阵型的图形,心中更觉诡异,她一直记得薛华静是金火双灵根,为何如今却发出了木系灵力,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个想法,这想法却惊的她几乎要喊出声来,不过她向来力求稳妥,便将所发生之事前前后后回想起来。
她一边打量着薛华静一边暗想:“若说薛华静有什么不对劲,便是自从昨汇合后,语气、态度乃至神皆与从前判若两人,可若说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薛华静,为何却不传音告诉我,难道其中另有隐?”
这样想着,她便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只小心翼翼盯着甬道内的动静。
果然,甬道尽头似乎有什么声音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