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尧天看到王玄恕这面露轻蔑笑容的样子,立刻低声说道:“玄恕兄,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王玄恕笑道:“让我来是你说的,赶我走也是你说的,就算我脾气好,你也不用这么耍我吧。”
邢尧天不敢大声说话,又不敢搞出什么动静,只能让他继续待在身边。正如他所说,既然主动叫了他过来,现在又要把他赶走,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既然此事与王玄恕脱不了干系,他在场也好,以后问起话来也能不用顾忌,直接说个清清楚楚。
库房内,罗成发誓一样的说道:“我罗成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你!”
李蝉儿现在情绪明显不太对劲,已经听不下去什么解释了,冷冷说道:“别说得那么好听,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另一件事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在过年后的没几天,就来纠缠我,这到底是何居心?是否那时候开始,你就把我当做了猎物?”
李蝉儿说得极为直白,以至于罗成一时之间连半个字都无法回答。
要死不死的,李蝉儿的猜测并没有任何错误。
要是随便编个谎言来骗李蝉儿,那自然会很轻松了。可现在,面对李蝉儿的质问,罗成根本就无法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的谎话。一方面是不希望李蝉儿再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再给自己的内心添加负担。
有时候说出实情,也是一种解脱。
“过年之前,我曾经和王玄恕打赌。如果我能追求到你,我就会赢得赌约。如果我失败,就算我输。”
说出这番话,不光李蝉儿和秦琼惊愕不已,连邢尧天都更加难以接受。邢尧天还好,秦琼却已经双目吐火一样望着王玄恕。
而王玄恕却一点不引以为然,轻轻耸肩,显得极为淡定。
“那……赌注是什么?”李蝉儿强压心头的所有情绪,开口问道。
罗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煎熬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沉吟许久之后才道:“五十两黄金。”
李蝉儿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脚下一阵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本来李蝉儿还以为失身于罗成,是双方意乱情迷所导致的,虽然是件错事,但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却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王玄恕,这让李蝉儿如何接受。在秦琼失踪的那几天,一直是罗成在照顾着自己。现在连这些事都是假的,而起因仅仅是因为五十两黄金,这让李蝉儿如何承受得住。
罗成刚准备去搀扶,忽然窗户洞开,秦琼翻身跃入,快步来到了李蝉儿的身边,对她说道:“没事吧?我们走。”
李蝉儿双目黯然,甩脱了秦琼的搀扶,喃喃说道:“你都听到了?呵,也好,以后我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
秦琼软语相求道:“我听到一切了,我不会在意这些事。蝉儿,我们走吧,别理这里的所有人了。”
可这番话却瞬间让李蝉儿心头怒气更胜,她惨然一笑,对秦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简单单一句你不在意,就指望我能忘掉这一切吗?少爷……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是否一直以来,我就是你眼中的一个下人,只要你开心,我就必须得跟着你开心?”
秦琼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蝉儿咄咄逼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好,并不是因为我被你们秦家买了过去,而是因为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而你呢?有没有这么想过?”
秦琼脱口而出道:“想过,我当然想过!我早就下定决心以后要跟你在一起,只是我害怕有什么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不像以前……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一切。”
不等秦琼说完,李蝉儿就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说道:“害怕改变?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希望能跟你在一起,我努力摆脱下人的身份,就是为了成为真正能配得上你的人。我自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的在改变自己……而你却不希望改变。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永远被你喜欢着的小丫鬟。喜欢的时候,你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不喜欢的时候,我永远也只是个丫鬟。”
李蝉儿平时不愿意说话,并非是她不善言辞,而是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这次的打击对她实在是太大,所以质问秦琼的时候,才会把多年来的想法全部倾吐出来。
可秦琼的老实和那一张笨嘴却是真的,面对李蝉儿提到的这些事情,心里顿时慌了神。几番想要开口,但都没能想到合适的话语。
李蝉儿没有依靠任何一个人的搀扶,按着地面,缓缓站起。她站在了秦琼的面前,给了他一些时间去思考,但良久之后,秦琼还是没能给李蝉儿哪怕一个不完美的答复。
她轻易脚步来到罗成的面前,轻声问道:“你呢?就算你是为了打赌而接近我,我也不在乎。我们在一起的那晚,你有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感觉,是因为喜欢跟我在一起,才会紧紧抱紧我?”
问出这番话,并非是李蝉儿也喜欢罗成,而更像是在赌气。如果自己的感情选错了人,身体也选错了人,就证明自己确实是个失败者。
罗成听到这问题,也无法做出回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罗成虽然对李蝉儿充满愧疚,但确实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两人犯错的那一晚,其实罗成处于昏迷状态,任何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可半推半就的人却是李蝉儿,说起来还是李蝉儿没能忍住诱惑。要是罗成清醒着,就绝对不会允许那件事的发生。见到罗成的反应,李蝉儿也就明白了这一切。
突然间,李蝉儿不太想去思考这些麻烦的问题。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到底是谁应该负责,她都不想去考虑了。
轻轻叹了口气,李蝉儿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