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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令人头疼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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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只见满眼锦绣,一时不知在何处。

“姑娘,你醒啦?”草撩起罗帐勾到一旁,将她扶起,并拿了个靠枕垫在她的后。

“这是哪儿?”阮绵绵喝完了茶,疑惑地打量着陌生的四周。

上盖的是触手光滑的团花刺绣的锦被罗衾,上挂的是透明轻薄的流苏罗帐,就连勾帐用的钩子也是金光闪闪。再往外看,镶嵌着一面半大菱花明镜的梳妆台,同样雕花的高大衣柜,光泽润亮的红木圆桌和覆了垫子的红木圆凳,放着盆栽的高长的细腿小几,轻纱半透的刺绣仕女屏风,无不透着一股崭新并精美的味儿。在房子的中断,还有一幕用来区分里外的珠帘,正微微地摇动着,在外头,还能看见一座又高又宽的博古架,上头还摆放着许多小玩意。

草返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她:“这是姑娘的家呀”

一口茶差点哽在喉咙,阮绵绵忙先咽下。

“谁说的?这哪里是我家?”

这些陈设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不是她目前能消费的起的,老爹也不会搞这些花哨,何况定制的家具还要两天才能送来……难道她竟然错估了小受的心思被强行金屋藏了?阮绵绵脸色一沉,忙低头看去,见还是原来的那衣服,只是脱去了外衣,心里这才略略一松。

见她脸色不好看,今天刚第一天上工的草不明所以,不免有些惶恐,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向婶说……这是姑娘的家的。”

向婶怎么可能这么说?阮绵绵皱起眉头,忍着醉酒后的不适,二话不说地掀开被子就要下。

草不敢劝阻,忙给她穿上鞋,上外衣,扶着她来到门外。

这一看不由愣了,虽然天色已近黄昏,院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了,但看格局确实是原来的陈家小宅,可房里这些东西……

阮绵绵回头看看和朴素陈旧的内院格格不入的精美闺房,头疼地扶了扶额,基本已确定这是谁的杰作。

唉,她都说了那么多了,那孩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她本来还以为陪他喝一场以后就不用再有任何瓜葛了,现在倒好,又是一笔鲁莽帐……郁闷啊早知道如此,就宁可任由他不高兴了,还好言好语地哄个啊?

阮绵绵沉着脸,快步走向转角的正北房,推门一看,就见里头还是空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再看别的屋子也是如此,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可回头看着自己那间屋子,又忍不住满脸黑线。

虽说只给她布置了一个房间,可这个傲别扭的小孩,他知不知道女子的房间是个多私密的地方啊?他居然大包大揽地全都布置好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阮绵绵还要不要名声脸面了?

何况,那些家具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就算他不在意银子,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他的家人会怎么想啊?想到未来可能会有的麻烦,阮绵绵真有股立马把这房子转手远远离开京城的冲动。

“姑娘……你刚刚酒醒,向婶回家前特地嘱咐我奴婢好好照顾姑娘的,姑娘,您还是回屋坐一会吧?”见她紧皱着眉头满脸的烦恼,草虽很疑惑自家主人为何如此不安,可自己初来乍到正是要表忠心的时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开口。

阮绵绵哪里顾得了她的绪,只是想到那别扭大小孩的脾气,知道恐怕该顾忌的人都已经知道此事,只觉得无限头疼,只能低应了一声,暂且转回屋里。可进了屋,一看那些华美的陈设就又觉得十分刺眼,便直接在桌旁坐下,仍皱着眉道:“这样,你把你说知道的都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就从我进茶楼之后说起吧。”

“是,”草垂手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姑娘进茶楼后,我们就跟着向婶一直在下面等,后来有人出来让我们进去,招待我们吃喝。我们见向婶不动手也不敢乱动,过了一会,他们就把向婶叫了上去,然后又来叫奴婢和二丫姐。我们上去后才发现姑娘喝醉了,就将姑娘扶到一个房间里休息。之后向婶就吩咐奴婢在旁伺候,带着二丫姐和秋生哥先走了。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向婶才回来接姑娘回家。奴婢跟进来时,姑娘的房间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上去的时候没发现其他什么人?”草的叙述虽然干巴巴的,但好在还有条理,倒也能听到清楚。

草摇摇头:“除了先前请姑娘上楼的那位大哥,奴婢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向母,再次环视自己的新闺房,阮绵绵又想叹气:“我婶子呢?”

“向婶在这里守了姑娘好一会儿,见姑娘一时可能不会起,就带着二丫姐回去拿东西了,大概等会就能过来了。”想到今儿大家都是第一天进来,草又补了一句,“秋生哥在外院收拾院子。”

阮绵绵嗯了声,抚着额,有气无力地道:“有没有水?我想洗把脸。”

“有有,奴婢早就备下了,姑娘稍等。”草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断了个澄亮的铜盆过来,用一块全新的毛巾拧了半干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不用,我自己来。”阮绵绵推开手,走到脸盆架前,自己掬起水就是一通泼脸揉搓。水虽是温的,并不凉,但洗完后头脑还是清醒了许多。

草恭顺地请示:“厨房里还有许多水,姑娘要不要沐个浴?”

阮绵绵摇头:“我衣服不在这里,晚上再说吧。”

草诧异地一怔,但随即应了声什么都没说。

阮绵绵刚好抬头看见她的表,蹙了蹙眉,走到那高高的柜子前,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叠叠的绫罗绸缎,刚觉得舒服一点的头又开始膨胀,愤然地砰地一声将柜门关上。再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盒,额头上忍不住青筋隐隐,差一点就想当场掀桌。

靠这个死小孩,他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的脑子啊要是她坦然地将这些东西都接受下来,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死小孩,臭小受,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这么多管闲事

见她将这些自己一辈子都没曾瞧过的好东西,毫不怜惜地折腾地砰砰锵锵,根本就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本就战战兢兢的草更是惶恐不安,小脸都差点苍白如纸了,却又不敢胡乱开口相劝,生怕主人一个不高兴就会打骂自己。

阮绵绵当然没有拿别人出气的习惯,可满腹的郁闷却实在找不到方式纾解,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死小受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就是想退也一样没地方退。对了,听草的叙述,当时搬家具的时候婶子应该在家的,也许问问她能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送来的。

想曹cāo),曹cāo)就到。不但向母来了,老爹也回来了。

阮彦真一踏进门,就被里头的陈设炫了一下眼,怔了怔才看见拨开珠帘迎出来的阮绵绵,急急问道:“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阮绵绵正开腔,忽然想到旁边还有个丫头,便耐下心,沉声道:“草,见过老爷。”

“是。”草忙跪在阮彦真面前磕头,“见过老爷。”

“行了,你先出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阮彦真哪有心享受当老爷的滋味,马上就摆了摆手。

草还是磕足了三个头这才子微缩地退出去了。

阮绵绵不等老爹再次发问,就抢先无奈地道:“爹,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那一位心不好要我陪喝酒,然后我就多喝了几杯,之后醒来就在家里了。”

阮彦真顿足道:“你一个女孩儿家,怎能跟一个只见过一回的陌生男人喝酒……”

“女儿知道不应该,只是我原本以为喝完酒之后就再也不相干了,没想到……”阮绵绵看着满是的华丽,无奈地苦笑。

一旁的向母也很愕然:“绵绵,你不知道那位公子要送这些东西来?”

阮绵绵摇摇头。

“可当时那位公子叫我上去,明明说是你已经答应了要接受他的贺礼,要我先回来带路的。”向母呆了呆,忽然懊悔之极地给自己扇了个响亮的耳刮子,“哎哟,我怎么就人家说什么就相信什么了呢?就算之前没想到,看到他们送的都是这些东西时,也该拼命拦下来的。”

“婶子你干嘛呀”阮绵绵忙拉住她的手,“这不关婶子的事,那个家伙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就算婶子硬拦也不一定拦得住的。”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这些东西陈设好,当时少说也有十几人,就凭向母和那两三个新来的丫头小厮,能拦得住才怪呢

“女儿呀,你和那位公子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看着满室的高档物事,阮彦真忍不住深深疑虑,上次只是首饰银票,他还能当是人家报答,可这次居然送闺阁之物……若是说那位主儿对自家女儿没意思,谁能相信啊?

“真的没有,爹,我发誓除了上回,今儿我才是第二次见到他。”阮绵绵烦恼地想要抓头,“而且当时他压根儿就没提送礼。”

阮彦真和向母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

“对了,婶子,”阮绵绵忽然想到,“你可知道送东西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是哪家店里的活计?我看他当时边也没几个人,总不可能是他们亲自搬运的。”

向母也是满脸无奈:“你说的我当时也想到了,还偷偷地抓了两个人问过,可他们显然都是被吩咐过的,半点口风也不拉。”

靠他这是想bī)自己硬收下来呀可她要是真住在这样完全由别的男人布置的房间里,那像什么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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