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时间,定难军均已陆陆续续开进定襄城,一座破旧不堪伤痕累累的城池,城中居民十分稀少,蒙汜留下驻扎的人马接到命令后就匆忙撤出,看样子,没几人愿意主动留在这个鬼地方。
事实恰恰相反,定难军上下却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将近一个月行军,众人多以疲惫不堪,安顿下来是每个人迫切的愿望,很多人只希望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期盼着天下尽快结束战争,也好可以早早南下,回归故土。
接下来几天,桓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率夏侯韬领千骑设防,同时命蒲坚抽调一份精锐人马为后盾,以防娄烦人的反扑。但据近日的斥候回报,娄烦人受此一击后就向北而撤了。不管是娄烦王回去说服其他部落联合准备卷土重来,还是暂时召集散兵意图再战,至少在目前来看,战事已经结束。桓楚心中大定,心里盘算总算可以休整一段时日了,可以好好地厉兵秣马,谋而后动。
此次突袭娄烦,定难军可谓收获颇丰,战获马三千余匹,牛羊三万多头,这些物资对匈奴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中原将士而言,这是一批宝贵的财富。战马可以组建更强大的骑兵,牛羊可以让每名士兵获取充足的营养而保持战力。
桓楚换来夏说、李溢、公输默以及蒲坚、夏侯韬、车师、秦东胡诸将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机要。由于目前总算安定下来,大家的心情都轻松平静,每个人都将各自分工的情况作了充分表述。唯独军议之时,针对眼下形势,大家都一致认为,北方的匈奴,中原的项羽太强大,几乎无人能与之争锋,从目前的局势看,唯有依靠燕赵之地的力量,或许才可以抵抗匈奴、项羽。赵国的李左车与我军有旧,燕王韩广的部下臧荼也与将军结拜为兄弟,这些人都能引为我军助力。
桓楚见局面比较平稳,各将校之间也有了一定的磨合,心下大定。欣然接受了众人的意见,一方面决定整训军队、打造军械、加固城防建设,安置生产,另一方面根据众人的提议,安排心腹之人前往燕赵之地,与李左车和臧荼取得联系。并令郑亮祖派人秘密前往各郡刺探军情,准备为定难军下一步动作提供可靠情报,郑亮祖干此事,倒也凑合,也算是子承父业。
此次军议,桓楚特地让人请来了陈平,待众人皆退下后,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桓楚与陈平二人。桓楚拱手言道:“先生,这些日子真是委屈先生了。”
陈平望着桓楚一副貌似真诚的面孔,心中真有点哭笑不得,整整一个月,被挟持着一路颠沛来到这个帝国极北之地,真是有苦不能言。但陈平不愧是陈平,依旧一副感激的神色,回道:“将军见外了,一路上,平也承蒙将军照应,衣食无忧。平也见识了将军的手段,能将这支多国部队磨合成具有如此战力,一夜之间击败娄烦部,也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桓楚笑着回道:“先生真是过誉啦!”
陈平见桓楚心情大好,忽然有个想法,于是笑着拱手言道:“多日来承蒙将军照料,今日军议,听闻将军欲联系李左车和臧荼,虽然此二人颇具实力,但毕竟是他人手下将校,万一来日匈奴南下,恐不能帮助将军,平愿意效仿当年的毛遂,为将军亲自前往燕赵两地,说服赵王歇与燕王韩广,使其与将军结盟,合力拒敌,让将军高枕无忧。”
听陈平说完,桓楚心中暗笑不已,这个陈平,欺我智力平平,如此显眼的金蝉脱壳,我岂会不知,遂笑着回道:“啊,感谢先生良苦用心,不过此事本将军已经安排他人去着手办理了。先生既有此心为定难军出力,不妨就留下军中,先生大才,本将军尚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先生啦!”
陈平心下黯然,暗道这个桓楚,这个武夫,看样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便笑着回道:“岂敢。岂敢,将军若要有事相问,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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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定难军获得充足的补给,整个定襄城一片繁忙的景象,每个人都能做到各司其职,各尽其事。桓楚站在定襄城上,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感叹夏说、李溢等人还是蛮有个人能力的,最主要是要有一个让其发挥能力的平台,刘邦帐下的萧何、曹参当初也不过是县中小吏,只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才一步步获取高位的。
这几天,桓楚一直在想着怎样才能提升部队战力,除了让蒲坚、夏侯韬每日加紧训练之外,武器的革新也是必不可少的。桓楚来到器械营作坊见到公输默,公输默乃鲁班后人,在器械制造这一块确实颇有才能,剑、戟、盾以及铁质农具的打造完全符合军需要求。不过桓楚此次前来,一是问龙骨水车有没有研制完成,二是希望能够集合所有铁匠,在公输默的督造下,看看能不能打造环首刀。
“环首刀?”
当提到这件新式装备时,公输默和其他工匠们都面面相觑。桓楚凭借前世的记忆,将环首刀的形状、轻重以及锻造工艺等结合现在铁器制作水平和工匠们进行了研究。
其实环首刀很早就出现了,只不过出于工艺技术的落后,一直没有广泛的应用。但到了秦末汉初,随着钢铁冶炼技术的发展,将铁反复锻造,除去杂质,便形成直刃长刀,在西汉时盛行,成为对抗匈奴的一大杀器。
经过桓楚的讲解,公输默与工匠们在一起商量,认为环首刀倒是可以打造,只是太费时费力,上百工匠在一起,恐怕一天也只能打造二十把左右。桓楚计算了一下,尚有一段休整时间,打造千余把环首刀应该没问题,毕竟自己需要抽出部分人马组建支攻坚部队。
另外针对当前很多部队都使用长戟,桓楚凭借记忆,让公输默打造钩镶,这是历史上一种汉代特色兵器,一种攻防两用的铁质小盾牌,中间突出一只用来推杀的刺,上下各延伸出用来勾阻对方兵器的铁钩,钩镶和环首刀这样的组合搭配,可以很好克制长戟等长杆兵器。
公输默对桓楚真是佩服的无以复加,他本人醉心器械,见桓楚一出器械作坊的大门,就和工匠们埋头苦干起来。
至于龙骨水车,公输默经过多日的思考,已经参透的原理,只是碍于最近一直在行军当中,无法组织人手参与制造,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估计很快就能打造出当时第一部龙骨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