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小王爷重伤不治,气绝身亡呢?”
那人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傅伏又问:“若本将告诉你皇上驾崩了,你信吗?”那人连忙摇头,如果真是皇上驾崩,消息必然会全国尽知。
“那晋阳城破,大齐已亡国了呢?”
那人断然否定道:“这不可能!”
傅伏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当传言过于夸张,与事实明显不符,甚至是截然相反时,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我明白了!”众人犹如醒醐灌顶,恍然大悟,再看向蓝衣少年时的眼神也多了些许好感。
待众人反应过来,傅伏才笑着道:“武公子,这推波助澜一事恐怕还需你助力啊!”
“哪里,傅将军但有差遣,在下莫敢不从!”蓝衣少年谦虚地欠了欠身,续道:“傅将军,若是您没有其他的事情交代,在下这便告辞了!”
“公子可自去!”傅伏颔首而笑,对蓝衣少年的态度很是温和,让屋中不少人暗自猜疑,这蓝衣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得傅伏如此重视。
“这位武公子可是小王爷较为亲近之人,武功很高,你们可莫要对他无礼!”傅伏如何不知众人所想,简单地解释道。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对武照却更加好奇起来。
这武公子哪里是公子,分明就是女儿身,是武照所乔装。拜月教决定全力支持高兴后,对于齐国与突厥的战争自然十分上心,而武照身为教主更是责无旁贷,加上她心中存着与高兴一较高低的傲气,便来了这朔州,希望可以有所建树。
近些年齐人饱受突厥人的欺凌荼毒,对突厥人尤为憎恨,听说突厥将挥军南下,不少仁人志士,江湖豪侠都自发来到朔州,准备抗击突厥。
这些人虽然是好意,但常年行走江湖之人,多是桀骜不驯之辈,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破坏城中秩序,常让傅伏和张延隽二人头疼不已。
武照与拜月教的出现却是帮他们解决了这一烦恼,作为齐国境内的江湖巨擘,武照又是手段了得,将一众群豪治得是俯首帖耳,莫敢不从。而有了拜月教的统帅,如同散沙的豪侠们也能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可怕的战斗力。
知道武照与高兴的关系,又见识了她的本事,傅伏自然会对她礼遇有加。
“听说了吗,周国调集了五十万大军,如今已经攻破了晋州,将晋阳城团团围困!”
“皇上心忧边关危机,操劳过度,一病不起,恐怕命不久矣!”
“听说是高纬妒忌皇上的才能,所以化作厉鬼来向皇上索命了!”
“突厥他钵可汗已经汇聚了三百万大军,朔州城坡就在近日!”
“邺城失手,晋阳易主,皇上驾崩了,大齐灭亡了!”
又是一天时间,城中的谣言已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皇上死了,齐国灭亡了,然而朔州城却是安然无恙,除了有些战争的紧张气氛,一切如常,而往来的商旅亦是络绎不绝。
人们不禁开始渐渐明白这一切都是谣言,目的不言而喻。他们想去寻找事实的真相,却是再也分辨不清。惶恐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而那谣言也慢慢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
第六日傍晚,一道圣旨自晋阳传来:太子高兴不日将北上朔州,协助傅伏抵御突厥。
这个消息一传出,笼罩在朔州城头的阴云顿时烟消云散,而城中军民对于散布谣言的宵小之辈十分恼怒,尤其是对突厥和周人更是憎恨无比。
“高兴没死?赵王殿下,高兴怎么会没死呢?”他钵可汗有些懊恼地看着他,言辞中带着怒意。
宇文招心中很是不喜他钵可汗咄咄逼人的态度,但他势单力薄,双方又是盟友,不宜发作,只能隐忍下来,不过心下难免有些怨怼。
“本王如何知晓,高兴与高宝宁一战身受重伤之事知道的人不少,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他居然还活着?!”
其实也难怪他钵可汗如此,他本打算以谣言扰乱城中军民心智,打击他们的士气,而后再发动进攻,以图尽快将朔州夺下。哪曾想他正准备挥刀而上,高兴活着的消息突然传来,将他数日的努力悉数化为乌有。由希望到失望,落差未免太快。
顿了顿,宇文招又道:“他钵可汗,我们的计策无用,如今您打算如何破敌?”
思索片刻,他钵可汗沉声说道:“无论如何,本汗决定明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