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说哪里话,此乃老夫分内之事!”安土根摆手道:“秦将军千里迢迢救我中山郡于危难之中,城中军民皆是感激涕零,本想请将军逗留数日,好生款待,但将军既有要务在身,老夫便不留将军了,在此祝将军此行一切顺利!”
“多谢安将军,秦某告辞!”秦琼一拱手,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在马背上,大手一挥,城门前三千铁骑立时护送着一辆马车向着西南方向奔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骑兵师纵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连续三日疾驰,又经历一场大战,即便以他们的身体亦是颇感吃不消,是以秦琼才会留下五千伤疲骑兵,一来让他们能好好修整,准备不久后的大战,二来则是防止投降的燕军生事。
……
西兖州,永昌郡,钱柜赌坊。
“大!大!大!娘的,为什么是小,为什么?”
傅杰双手紧紧握住案台边缘,因为用力太大,手背上青筋暴突,而他的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案台上的骰盅,一瞬不瞬,看着三粒成“品”字型,静静躺在盅内的骰子,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鼻息更是粗重如牛。
“都是我的了,哈哈!”傅杰对面的庄家得意地笑着,站起身将赌桌上的银钱悉数向着自己怀中拨去,同时抬眼看了傅杰一眼道:“傅公子,您已经欠了老夫十万两银子,不知何时能够还我?”
“嘭!”
便在这时,傅杰突然拍案而起,双目似欲喷火般地看着对面那獐头鼠目,身量不高的庄家,嘶声喝道:“好贼厮,敢在本公子面前出老千,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吗,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何许人也!”
案台旁的赌徒与看客皆是一惊,那庄家手上的动作亦是为之一僵,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神采。
“傅公子,当真好大的名头,永昌郡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庄家的话似在奉承,但脸上的表情与说话的语气中却满是嘲弄,直气得傅杰面红耳赤,浑身不住颤抖起来。
那庄家却是视若无睹,兀自说道:“傅公子,所谓愿赌服输,您若想赖账,直言便是,何必要污蔑老夫?只是想不到令尊一世英名,阁下竟是如此气量狭小之人。”
“住口!你这小人,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的么?”傅杰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
“傅家公子果然了得,无视王法,草菅人命,当真叫人惶恐!”那庄家冷笑连连,“诸位,傅公子欠债不还也还罢了,如今更想要动手杀人,天理何在?!”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能仗势欺人?”
“是啊,想不到傅公子竟是这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着四周议论之声,傅杰又羞羞又,几乎气炸了非,牙关咬的“咯吱”作响,但他终究没有令家丁冲上去拿人。
半晌,傅杰终于艰涩地开口说道,只是眼中依旧散发着森森寒意,“老头,本公子今日走得急,身上并未带足银钱,他日一并给你便是,你如此聒噪,若是再敢诋毁我傅家声名,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傅公子,老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庄家脸上骤然堆满了笑容,姿态甚至有些谄媚,不过他半眯着的眼睛却是精明一片。
“哼!”傅杰却是理也不理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傅公子,请留步!”傅杰刚出了钱柜赌坊,那庄家便追了上来。
“你还想干什么?”傅杰毫不客气地道。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冲出七八名五大三粗的家丁,面色不善地将这庄家围了起来。
庄家却是怡然不惧,镇定自若地笑着道:“傅公子,老朽有一事相求,若是公子能助我,不但今日十万两银子的欠条可以作废,老朽亦会奉上两万两银子答谢公子!”
“你在要挟我?”傅杰的声音顿时阴冷下来。
“不敢,老朽只是请求您!”庄家忙摇头道:“傅公子,不知你可认识宋琬小姐?”
傅杰双目一凝,有些急切地道:“你认识她?她在哪里?”
“老朽恰好知道,傅公子请!”庄家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杰仔细地看了庄家半晌,然后一甩袍袖,淡淡地道:“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