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耶尔宗镇的外面,2团稍为作了一些调整,即刻发起进攻。
进入小镇的是一条碎石路,2团的士兵在路上奔跑,迸起了地上的石碴,擦擦地作响。
维耶尔宗里面鸦雀无声,但是进攻的中**队并没有大意,他们弯着腰,以标准的动作向搜索前进。伊万诺夫落后一步在中尉排长的后面,学着排长的动作要领,连他握枪的姿势也只在模仿,他希望学到排长的枪法。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中国人的枪法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单单模仿的动作,无论如何都学不过来。
尤迪特和卡尔曼已经过包扎,他们负了伤,本来是可以不上战场的,不过他们兄弟---积极性高、渴望得到中**官认同的伊万诺夫却非把他们拉上不可。
他的伙伴尤迪特把步枪挎在肩膀上,让肩膀承受了步枪大部分的重量,这才勉强可以举起枪来。他神经质地笑着,掖了掖左臂上的绷带,绷带里已经渗出血水来。他那凹陷的两颊上有一些苍白,很久没有刮的连鬓胡子简直就象地上的一拔乱草,眼睛没有什么神气。
尤迪特紧张地着维耶尔宗——整个小镇处在漫无边际的小麦地的中间。让农民出身的尤迪特心情稍微有一点好受,期望打下这个小镇之后,麦田里的小麦可以让他来收割。他一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收割庄稼,而不是打仗。收割小麦之后,可以吃上一顿今年新鲜的面粉做成的面包,他特别喜爱法国人的面包棒。
在肥胖的卡尔曼来,这是个没有趣味,没有生气的镇子。镇边缘有一座老教堂,风吹日晒变成了灰色,一条街道顺着谢尔河的河边连绵而去。
卡尔曼眉毛下阴沉地闪烁着,他的肩膀受伤,干脆脱掉了上衣,以利于包扎,前面静寂的小镇,高高的教堂,像老虎一样张大口的街道,让他失去了惯常的镇静。压制着内心突然又冒出的恐惧心情,他眯缝着眼,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前面的小镇,对前面伊万诺夫说道:“镇里鸦雀无声,英国人是放我们走近再打,像以前的进攻那样,进攻的人都死伤惨重,这确实有一点让人害怕…”
伊万诺夫头也不扭,“中国长官冲在我们的前面,他们都不怕,我们更加不能够怕。”
“他们中国人会巫术,英国人打不中他们,就像上午那样,明明他们走在前面,可是受伤的却是我们…”卡尔曼委屈地说道,“我现在是伤员……要是我转身往后跑会怎样?”
“你今天怎么尽说胡话呀?”伊万诺夫回过头来,怒冲冲地问。“卡尔曼,我的兄弟,进攻的时候向后跑,你会被当作逃兵当场枪毙的:中国人的射出的子弹从来没有偏离过目标,你有信心逃脱得掉吗——这是要掉脑袋的。就像中午一样,只要我们跟着中国长官,他们闪躲,我们也闪躲,就不会有事,尤迪特,你的脸色苍白……你病了?”
这个时候,在街道的入口处,一个戴农夫盔的英国人从墙角后面伸出一个脑袋,向外面只是了一眼,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前面的中尉排长的枪声响了,“砰”的一声,农夫盔破裂开来,一具尸体从墙角后面仆了下来,横倒在地上。
“好!”伊万诺夫用英语叫了起来,只是前面的中尉排长与他语言不通,他没有办法与他交流心得,一时急得挠头骚耳。
战斗再次打响,但是并不激烈,2团的高级枪手们没有给守卫小镇的英军多少机会。而事实上,零星的抵抗也说明小镇里没有多少守军,在前线的防线崩溃之后,英国人已经朝东边跑了。
中尉排长的旁边是一个中士班长,名叫袁志祥,他不时向后面的辅兵一眼,喝叫一声,当然也不会忘记向前面开枪,同时又不忘记跟他的排长说话。
袁志祥说道:“王排长,你后面那三个二毛很机警呀,比起我的那两个好多了,我那两个简直就是两头猪,叫他们二毛是抬举他们了。”
中尉排长姓王,叫做王一民,他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前面的街道虽然很复杂,但是只有稍微有一点动静也逃不脱他的眼神,他的耳朵,还有他的感觉。
但是没有丝毫的动静,王一民回答道:“他们是二毛,你就是一毛,袁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