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尧暗道:估计,你陆小雨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英国人,我们不能够乱杀人,特别是法国平民。”孙仲尧说道,他想起了在街道口杀掉的那个年轻的英国小兵,虽然对方已经必死无疑,但是死在自己手里,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法国人哪里还有这样的小年轻吗?这样的小年轻早就拉到战场去当兵打仗了,所以我断定这一定是英国人的奸细,化装成法国人的样子,来刺探消息的。只可惜俺不懂英语,不然问两句就知道了,孙班长,你懂英语或者法语吗?”
“我懂,还用在这里做班长吗?”孙仲尧道。
“也是!俺们总指挥就懂,不仅懂法语还懂得英语,所以他睡最漂亮的法国妹子…”
其实,孙仲尧觉得自己除了不懂英语法语之外,在军事才能方面并不比张一平差,只是因为他曾经是徐树铮的部下,不能够被张一平破格任用罢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班长之位要呆多久。
中**团以军功、以枪法来晋升干部,而他在这方面却不怎么突出。就算跟眼前的这个陆小雨比,如果不是自己认得几个字,说不定连班长的位置都保不住,孙仲尧想到这里,感到了无比的郁闷。
“别扯远了,今晚你自己住他吧!”
陆小雨扬起手掌,用力一掌打在这个年轻人的后脑上,这人一声不吭地就晕了过去了。“这样岂不是利索得多了。”
孙仲尧摇摇头,蹲下身去,解开那个白小鬼子的鞋带,将这个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虽然周围很暗,但是一摸白小鬼的鞋,就知道这鞋子跟自己的鞋子是一样的,是英军的军鞋,也就说明这人的确是英国人的奸细。
孙仲尧经过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存了侧隐之心,并没有告诉陆小雨自己的发现,否则,陆小雨一定会一刀捅死这个小鬼子不可。
在稀疏的炮声之中,天开始变得蒙蒙亮起来,孙仲尧睁开眼睛,就到昨晚抓住的那个白人小鬼,四肢被绑在一起倒扑在地上,两只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恐惧使得他身上可见的毛孔都张开了。
街道那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最终从身边渐渐远去了,这是兄弟部队从这里经过,新的一天到来了,新的战斗又将开始了。
于松杨从民居里走出来,叫道:“开始了,干活了…”
陆小雨问道:“孙班长,这个白小鬼子怎么办,是放还是杀?”
孙仲尧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英国人,按照规定,应该按照俘虏来处理。中**团对于英军的俘虏有一套政策,完全遵照国际上有关不伤害战俘的规定。但是在战斗中,这些规定是很难实现的。
比如现在,孙仲尧的班要继续向前展开攻击,没有人押送俘虏,英国俘虏也不可能主动走到0师的战俘营去,再说中**队自从官兵们晋升为中级枪手之后,已经很少有俘虏了,他们往往一枪毙敌,除非英军大面积的自动投降,否则很少会有俘虏。
“给他一刀痛快的吧,他是英军人,他虽然穿着平民的服装,但是他的鞋子出卖了他…”孙仲尧咬着牙说道,提起步枪转身就向前走去,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孙仲尧意外地觉得自己的心底并没有感到内疚,也许他也开始麻木了。
从今天开始,他的怜悯之心真正的死了。
走过一条大街道,到了英国人的防御的地区,替换战斗了一晚上的4团官兵。
越进入城里英国人的防御工事更加严密。在楼房里街道转角处,枪口、炮口密密麻麻向前伸出来,像刺猬一样。
“这是一个硬骨头呀!”孙仲尧一,就皱起了眉头。
“他的骨头硬,小爷的牙口更好!”陆小雨已经不知什么样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孙仲尧扭头了一眼,到他手臂上有一摊新鲜的血渍,散发出浓浓的新鲜血腥味道。
陆小雨把头从墙角处探出去,马上叫了一声“靠”把头缩回来。
忽然,前面一声“嘶”叫声,一发炮弹从街道对面打过来。炮弹刚好落在陆小雨和孙仲尧附近,爆炸险些把他们给炸飞了,两人还算机敏,马上趴在地上,身上覆盖了一层碎石的灰尘。
陆小雨气得咬牙切齿狠狠骂了几句,但愤怒还没有完毕,敌人的火炮又响了起来,并夹带着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以及履带碾在水泥地里的令人牙齿酸酸的声音。
英国人动用了坦克,发起了反击。
于松杨和陆小雨趴在地上,耳朵里充斥着炮弹剧烈的爆炸声,倾听着开山采矿般沉闷的轰鸣声,又仰头谛听上面杂乱的响动,一发火箭弹嘶嘶地叫着,从街道的后面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他们后背上面掠过,几点火星还溅射在他们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