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体是一个能稳住事的人,正是裴炎的上书,引起事情开端,现在父子有隔阂,兄弟隐隐失和,杨思俭与徐齐聃流放岭南生死未卜,杨敏与徐俪不得不安排到几千里路的扬州。
起因就是裴炎的这篇奏折。
《君子集》草稿编著好了,还要校对,正字,也就是修饰语句,核对引用的典故,然后再修改错别字。讨来一本草稿,带着它来到裴炎的府上。裴炎心中想法不知,表面不敢怠慢的,迎了出来,恭敬地将他接到府中。
李威将书稿放在桌子上,说道:“崇文馆几位学士编著了一本书,孤带了草本过来,请舍人指正。”
“臣不敢,”嘴中说着,却翻了起来。当然,心中却想着对策,太子前来,未必会有多少善意的。翻了一下,放了下来,问道:“殿下,徐齐聃泄露禁中之事,该不该弹劾?去年一案,水落石出,然而杨家有没有错误?陛下下旨,处分已轻,杨尉卿还抱着侥幸心理,纵容其女,就是殿下,都做错了。臣精读的只是《春秋》,论礼书,殿下,比臣却是更精通,其中的对错,臣不想多做解释。”
“对错孤不想谈,只是问裴舍人几句,起居舍人是何职?”
“起居舍人隋炀帝始置,贞观时于门下省置起居郎,废舍人,掌记皇帝日常所动与国家大事。显庆三年,另置起居舍人于中书省,记录皇帝所发命令。龙朔二年改起居郎为左史,起居舍人为右史。前年复旧。二者于皇帝御殿时,对立于殿中,凡记载于季终送于史馆。”顿了一顿,替李威说出来:“因此,无论起居郎或者起居舍人,最重要的就是品行端正耿直。”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裴炎,让他有些头痛了,可不得不问:“但是裴舍人品行如何?”
“就此事言,臣虽合乎体制,却有失光明。可臣不仅是私心,亦为国家,论行为端庄,无论徐舍人的女儿,或是杨尉卿的女儿,能不能及得上裴金吾之女。虽然相貌稍似不及,也不是东施无盐,殿下选太子妃,是要品德,还是要相貌?只是臣不知此事引起这种后果,否则臣也不会进奏。当然,譬如危舟,臣无心推了一下,于是舟沉桅断,臣也有责任的。可是殿下,陛下圣意,纵然臣想请罪,陛下会不会容臣辨解?”
即使我有错,最终决定权在你父亲手中,再说,我也不是有意,也不想有这结果。
李威有备而来,面对裴炎,最后却无言以对。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裴炎叹了一口气,这是欺君子以方,太子是君子,别要象许敬宗与贺兰敏之,或者明崇俨那样做得太明显了,还是可以搪塞的。只是太子离开时,并没有释怀,想到这里,他心中其实也十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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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来吧,”武则天说道。
八月将要到来,棉花开了,于是喊儿子去看棉花。不管怎么说,这份功劳是儿子给的。
李威上了车辇,他们是母子,没有人谈论的,正好是一个机会,李威问道:“母后,父皇为什么对儿臣生气?”
“本宫也不知,正要问你。”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连母亲都不知道?
看着儿子茫然的眼神,武则天说道:“弘儿,不碍事的,只要你尽好本份,你父皇总归消气。”
但心里也在寻思,儿子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丈夫如此生气?可她脑子好使唤,心中在琢磨,嘴上同时在说话,道:“勿要担心,有母亲在。不过你这次做得有些过份了,天下间有很多好女子。比如崔家的小娘子,何必惹你父皇生气?”
这是做一个比喻,崔家女来到了京城,立即赢得一片喝彩声,有文采,有长相,一手好绣活,举止更没有的说,主要是家世。可托人打听了一下,立即听到此女对所有交往的贵妇人,都是低调附和,所以一个个对她印象不恶。那是贵妇人的想法,到了武则天耳朵里不同了。要么此女确实万里挑一,性格使然。要么此女心机深沉,刻意对所有贵妇人巴结,让她们替自己扬名。
嫌裴家女温顺,嫌徐家女失礼仪,嫌杨家女势利,可这几个少女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真要有一个心机与她一样的女子进入东宫,武则天又犹豫不决起来。
当然,她与崔挹的某些约定,只是浮云,从来没有当真。崔家不提,崔挹只是一名小吏,能让她利用一下,还是崔挹的荣幸。于是此事渐冷。现在说出来,只是一个比喻。
母亲很有善意,是“三国”的需要,还是感谢棉花,不得而知。事情过后,母亲以后会不会对自己还能保持,又不得而知。不过母亲既然与自己谈家常,倒是一件好事。
“人之相识是一种缘份。母后,儿臣认识几个小娘子,皆有一些交往。杨敏原先对儿臣是有些不好,可受了贺兰敏之的蛊惑,又不明世理,其实心地不是很坏的。后来改正了,也不仅是因为儿臣的身体。徐俪活泼了一些,毕竟还小,但母后扪心自问,其女心地恶不恶?有些人攻击儿臣,说儿臣贪恋美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不是母后长相艳绝天下,父皇如何看重?”
“你胡说什么?”武则天拍了他一下子。
“儿臣并不是过奖的。论美艳,母后国色天香,这不算的,如果论气质,大气,智慧,试问天下那一个名门世家的女子,能及上母后?在儿臣心中,母后才是天下最美丽的人。”
其实武则天也有心思的,可生生让李威一句话说得,笑如嫣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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