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傍晚,但是广场上依然人山人海,很多是来送别亲人的,也有不少贩卖各类管制商品的小贩。
在出口外面蹲守的,主要还是车夫与旅馆老板,而且这些人对军官是特别热情。
当初,在去第21分舰队报道的时候,白止战来过浦州,在车站附近住了几天,算得上轻车熟路。
离出口还有几步的时候,白止战就停下了脚步。
仔细观望一番,看到那面写着“白止战参谋”的牌子后,才重新迈开步伐,朝举着牌子的那个人走去。
在走出车站的时候,白止战还朝那人挥了挥手。
守在出口外的车夫,以及其他商贩全都是人精,见到有人开车来接白止战,就没有上来自讨没趣。
只是,并不是全都有这样的眼水。
“号外、号外,今日晚报的头版头条,刚刚发布的重大消息。快来买、快来看,大战或即将结束。长官……长官,买一份报纸吧!”
一名报童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把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递到了白止战面前。
看到报童那瘦骨嶙峋的模样,白止战不忍拒绝。
从穿着与打扮来看,报童很可能是流亡到此的难民。
虽然没有做过统计,但是按保守估计,流入浦州的难民有一百万,大部分投亲靠友,只不过也有不少流落街头。
只是,他已经走到路边,前来接他的年轻人也已认出他,还拉开了轿车的车门。
还好,对方看出了白止战的意思,掏出一枚五毛的硬币丢给报童。在白止战上车后,报童把一份报纸塞了进来。
虽然广场上是人山人海,但是没人敢拦下挂军牌的轿车。
“你好。”白止战很客气,主动跟对方打了招呼。
在白止战搭渡轮离开前,贺永兴就告诉他,会派人到浦州火车站接他,再送他去海军造船厂。
只是,派的什么人,贺永兴没告诉他。
“白参谋,别跟我客气,叫我小飞就行了。”那人回头朝白止战看了一眼,又说道,“我叫贺鹏飞,是贺将军的堂侄,在造船厂担任联络员,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与安顿像你这样的军代表。”
这时,白止战才注意到,对方军装上没有军衔。
显然,穿军装只是为了方便。
所谓的联络员,其实是造船厂的公关,只不过更加专业,主要的工作就是为其他人提供服务。
在海军造船厂,肯定有不少公关人员。
虽然叫海军造船厂,但是跟其他的造船厂一样,也是由私人经营,只是主要为海军建造战舰。
“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会。船厂在远郊,开过去要一个多小时。你要是饿了,我们可以先去市区吃晚饭。”
“我在列车上吃了晚饭,直接去造船厂吧。”
白止战都这么说了,贺鹏飞没再多问。
虽然贺鹏飞也姓贺,是贺永兴的堂侄,但是很有可能是远房亲戚,只是依靠跟贺永兴的关系在造船厂工作。
这个年头,谁没有几个逃难来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