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成道祖倒是不以为意,只一脸漠然地问他:
“你怎么看这件事?”
净明道人稍作思索,而后躬身直言:“师尊,我认为其中有诈,断不可轻信!”
赤成道祖提起几分精神,注目于净宁:“说来听听。”
净宁道人侃侃接道:“首先,那扶摇古卷乃是屈指可数的至上秘籍,世间有缘亲眼目睹者少之又少,不计其数的能人志士耗尽毕生精力都难以寻觅半点踪迹,又怎么会落在几个轻狂之徒的手中?”
“再者,此时关在我们府上的那个劣女定与那个叫卓雄的小鬼关系匪浅,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假以谈判之名把我们引至更易下手的地方,然后伺机解救同伙罢了,师尊可不能被这点伎俩诓骗啊!”
赤成道祖眼中满是蔑意:“他们会有什么心思我又怎会不知?”
净宁道人登时哑然,赤成道祖继而又道:“扶摇古卷攸关本府大计,兹事体大,不能放弃丝毫线索,你去钦点两名精干弟子,我们做好准备便是。”
净明道人面现复杂神色,随后只得拱手应声:
“是,弟子知晓了。”
下一刻,赤成道祖突然负过手去,并将背部挺得笔直,凛然道:
“我倒是要看看,这些毛头小鬼能耍些什么花招!”
国师府拘押房。
此处是一幢长排宅舍,位于国师府内靠近下人生活区的一处孤立院落,这些房间平日多用于关押触犯府规的弟子仆从,令其静思己过,偶尔也会用来临时拘留那些外来寻衅之人。
空荡荡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套制式简朴的床柜桌椅,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许岁月,但大多都完好无损,足可供平日生活所用。
燕涵儿此时正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她已经被关了好几天,无日不在思考脱身之法,但这个屋子被赤成道祖施加了术法禁制,不论她如何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破解,遂只得于屋内辗转彷徨,自顾焦灼。
但好在她的气色看起来还是十分不错的,依旧着一席淡紫色长裙,一颦一簇窈窕动人,在这略显寒酸的小房间内很是靓丽夺目,虽然因为条件问题没有涂画妆容,但奈何她天生丽质难以掩盖,昏暗的环境仍压不住明眸雪肌。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国师府人并没有过分为难于她,他们为了使燕涵儿老实交代与凌骁之间的关系和偷潜此地的目的,曾尝试过言语威胁,也使用过简单刑罚,但均无法使这强硬女子供述。
后来又以金钱和官位相诱,甚至以计谋套话,不过终究没有硬来,以致如今还是一无所获,几日下来也就慢慢将她搁置了,只有仆人弟子会每天定时送来餐食,供其生活所需。
燕涵儿在房间内又循环走了几圈,接着便迈步来到了窗边,并于窗前一尺处驻足凝望。
这两尺见方的小窗户是此时屋内唯一透光的地方,也是平日里仆人为她端送餐食和生活用品的唯一通道。
真的细论起来,燕涵儿心中委实有挺大的疑惑,因为国师府把她抓来显然是有企图的,但几日下来却并没有对她使用过什么特别过分的手段,相反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完全不像对待一个侵犯过自己的罪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喂!有人吗?已经中午了,本姑娘我已经饿得呱呱叫了!”
然而此时的燕涵儿没有心情想太多,只想尽快离开这破地方,她心里知道每次和外界交换东西的时候就是禁制有缺口的时候,也是脱逃的机会,虽然尝试过许多遍也没有成功,但她还是屡试不弃,这份毅力倒是让来送物资的弟子不禁慨然。
燕涵儿双臂交与胸前,接着闷哼一声,满脸不悦地跺了下砖地,像是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
吱呀……
这时,门扉突然被打开,燕涵儿顿时一惊,忙朝门口看去。
竟是赤成道祖师徒!
他们一前一后缓步走了进来,凛然凝视着燕涵儿,眼神直让人发寒。
然而可疑的是,此时赤成道祖的右手正托着一个似藤枝编织而成的小灯笼,其中微微泛动着诡异的绿色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