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一队风尘仆仆的轻骑兵,从邺城的北门飞驰而入。
沿途的兵卒百姓都是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自从几年前鲜卑各部臣服以后,北方几乎没有了什么兵灾。
这等紧张模样的斥候,几乎很少见到了。
见到这一情景,街道上的人们都是忍不住纷纷猜测起来。
“咦,难道是北面又有蛮胡作乱了不成?”
一名头戴黑巾的壮汉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可能,北面的髡头、索虏都已经是我朝的走狗鹰犬,看家护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有什么作乱?”
立刻就是有人反驳道。
这些驯服的鲜卑部落,几乎是年年都会派人来邺城上贡。
邺城的百姓们都是见惯了。
他们知道,那些鲜卑人现在日子过的也算安稳,根本不敢招惹大汉天兵。
“我又没有说是鲜卑人作乱。”
黑头巾的壮汉闻言撇撇嘴。
“也可能是丁零人、或者是稽胡人呢。”
不过,他的话根本没有得到多少认同。
人们都觉得,像是丁零人或者稽胡人,也都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敢来招惹。
要知道,现在各地的军府兵已经是盼着军功,盼的眼睛都要红了。
若是真有什么入侵作乱,那也算不得什么。
正当人们纷纷猜测的时候。
这些骑兵已经是快速的直达宫中。
他们传递的军情,也很快送到了刘预的手中。
此时,刘预正在与台阁重臣们小朝会。
刘预看着手中的军情,嘴角闪出一丝轻笑。
等到他看完以后,便伸手递给旁边的华琇、郗鉴、公孙盛等人。
“这是夏州都督冉隆发来的军情,你们也都看看吧。”
几个人闻言,便纷纷都看了一遍。
等到几个人都看完,公孙盛略微有些惊讶,率先开口说道。
“陛下,这慕容廆和吐谷浑遗部,本就是同根,如今又要吵闹着往西去。”
“只怕要养虎为患啊,万一他们在阴山一带直接造反,那可是要很难剿灭的。”
刘预刚刚看得军报,正是从夏州传来的。
在河曲贺兰一带的夏州,正好是监视当地鲜卑诸胡各部的。
夏州都督冉隆上奏,说是慕容鲜卑与吐谷浑部已经暗中联兵,打算组成联军向西进发西域。
而冉隆手中的汉军,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
原先设想的一路尾随控制,只怕要难以实现。
而慕容鲜卑的表现,却是显得非常的急迫。
冉隆甚至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冉隆说的有道理啊,慕容鲜卑拥兵数万落,在当地根本就是罕有敌手,如今这么着急聚兵,万一要是作乱,那可要威胁夏州、代州了。”
华琇也是跟着说道。
慕容鲜卑数万落部众? 根本不可能拥挤在一起放牧耕种。
在平日里都是分散而居。
夏州都督府的汉军就可以随时监控他们的举动。
慕容廆要聚拢兵马,自然就被汉军察觉了。
“慕容鲜卑数万落人? 蜗居在贺兰山西侧,也不是长久之计。”
刘预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他们既然想要往西走,那就让他们去了好了。”
“他们走的越远? 夏州一带,以后也越好收拾。”
刘预根本不担心慕容鲜卑作乱。
哪怕是有了慕容吐谷浑遗留的部众配合? 也绝对不可能大败在夏州黄河一带布防的汉军。
只要他们打不进河曲一带? 那就只能继续在草原上当土匪了。
到了那个时候? 刘预只要下令断绝商旅? 禁止一切的布匹、粮食和铁器的输入。
慕容鲜卑用不了一年? 就要去肯草了。
这些鲜卑人可没有什么工匠来制造这些。
“陛下? 冉隆的兵马若是不能随行? 那慕容鲜卑就要失去掌控了。”
郗鉴在旁边说道。
“他们在贺兰山一带,本来就难以掌控? 若是他们走的更远一些,岂不是更好。”刘预说道。
“更何况? 他们一路西行,也肯定是充满未知的不可预测。”
“慕容廆肯定不敢得罪我们? 只要大军以后缓缓跟上,就算他们跑到西域? 那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正是刘预的本意。
整个东北亚草原森林上个蛮夷各部,几乎整个中古时代最强悍的蛮族势力。
此地的环境,几乎是最为恶劣的。
部落间的征战,严酷的冬季。
还有是不是发生的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