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石盘陀,你应该知道,现在邺城的皇帝并不喜欢氐羌人,他们都已经从关中迁徙到了秦州了。”
张濬慢悠悠的说道。
“尊贵的督护老爷,我在凉州金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听说了这些消息,那些氐羌都是一些凶悍之徒,也难怪邺城的汉朝皇帝不喜欢他们。”纳石盘陀附和着说道。
西域的康国人都是以经商为主业,掌握各地的重要消息是最为关键的,纳石盘陀也不能例外,或者说更是专注于此道。
“这些氐羌,都已经迁徙到了秦州,可是秦州已经养不活这么多的人了,若是能把他们迁徙一些到你们康居国,那可就是两全其美了。”
听了张濬的话之后,纳石盘陀是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把人口视为自己实力的保障,哪有把自己境内的人口往外驱赶的道理呢?
更何况,纳石盘陀知道氐羌人一直都是很听话顺从的。
“督护老爷,那些氐羌人,不都是你们的臣民嘛?若是为我们康居国效力,他们愿意吗?”
“毕竟康居国与秦州可是相隔数千里啊。”
纳石盘陀充满疑惑的问道。
“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
张濬非常肯定的说道。
“只要你们康居人划给他们一块城池和草场,我就能让一万落,不,至少两万落的氐羌迁徙到你们康居国,给你们效力。”
纳石盘陀听完之后,心中疑惑依旧是满满的,故而没有敢轻易答应。
他实在是害怕这些氐羌人到了康居之后,变成比乌孙人还要可怕的威胁。
康居国的富庶可是在河中一带人人皆知的,那些凶悍的氐羌人若是到了康居国后,化身城了强盗,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督护老爷,我身份卑微,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只有回去请示我家的主人才能做决定,我只是奉命前来请求您帮我们和解的。”纳石盘陀一脸无辜的说道。
听到眼前的这个卷毛康国人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张濬心中就是一阵的不爽。
横亘在凉州和关中之间的司马保,已经与凉州刺史张寔的关系越发的疏离,不仅对于往来的商旅征收高额的税赋,还屡屡劫掠西域商队的货物,弄得是怨声载道。
凉州刺史张寔一年前好不容易把西域的疏勒、于阗等降服,可谓是刚柔并济扩大了西域长史府的管辖范围。
如今被秦州司马保这么一搅和,许多的西域小国又是生起了满腹的牢骚,非常不利于凉州张氏在西域树立的威望。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关键人物,正是秦州的那些氐羌部落。
几场灾荒下来,秦州已经是粮食匮乏,这些氐羌的衣食都是无着,也就纷纷打着秦州司马保的名义干起来无本买卖。
“那些氐羌,可都是最上好的勇士,若是能把他们作为康居国的士兵,区区一个乌孙国根本不足为虑。”张濬继续鼓动道。
可是纳石盘陀对于此道依旧是非常的警惕,始终是要回去请示。
“我家主人知道,现在凉州刺史张公的威望,已经足以影响乌孙国,只要督护请张刺史修书一封给乌孙的昆莫,必然可以约束那些乌孙国中的鲜卑人。”
纳石盘陀说道。
对于这个请求,张濬明面上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绝对不会照做的。
简直就是笑话,现在凉州刺史张寔已经对于西域一带的形貌地图有了清晰的概念,那可是足足方圆千里的富饶之地,只收获于阗和疏勒还是远远不够的。
乌孙国和康居国交战,可是他们上下其手的重要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们停战。
“此事放心,你们康居人一向恭顺,等一会儿我就修书一封,请求使君替你们调停。”张濬糊弄着说道。
其实他要写信告诉凉州刺史张寔,一定要让乌孙国的那些鲜卑人闹的再狠一些,让康居国体会到彻底的疼痛。
如此一来,才能让康居国答应他们的条件。
而这个计策,正是当初刘预告诉张濬他们的。
先把陇西一带的鲜卑人调往西域驻守,然后再让他们自发性的慢慢渗透西域诸国。
等到西域诸多小国遭受袭扰的时候,凉州张寔再以氐羌迁徙去制衡鲜卑人。
这样的话,不仅解决了陇西一带鲜卑、氐羌的隐忧,还以能以更加顺从的鲜卑、氐羌等人去控制西域诸国。
毕竟,大家都长着差不多的面孔,一到了西域满地碧眼胡儿的地方,肯定会自发的以凉州刺史为马首。
在得到了张濬的允诺后,纳石盘陀立刻就派随从快马加鞭返回康居国,把这一个好消息报告给主人。
只要凉州刺史张寔能替他们约束乌孙人,那康居人就可以把兵力从东面重新调回西面防守。
那里的萨珊人、匈人可从来不听什么西域长史府或者凉州刺史的命令,他们都是只贪图康居国的财富的强盗。
安排好了报信的事情之后,纳石盘陀又是招来了两个心腹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