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长安。
黑压压的匈奴大军,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把长安城围的水泄不通。
城头上的守军都是一个个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兵器,如同等待审判一般等待着匈奴大军的进攻。
“刘曜这个奸贼,竟然如此狡诈,只是围而不攻!”
‘关中王’靳准紧皱眉头说到。
自从刘曜打着匈奴皇帝的旗号,率领近十万匈奴大军逼近长安之后,靳准在长安城外部署的防线就接连告破。
不过是数日之间,靳准所能控制的地方就仅仅剩下长安一城了。
“兄长,刘曜这是想要断了我们的根啊!”靳康有些担忧的说道。
长安城的防御,从来都不是仅仅依靠一座城池。
城外的许多坞堡、要塞也都是能起到犄角牵制的作用。
但是,现在刘曜已经把这些外围的布置拔出了,再接下来就是降服那些作对的汉人豪强。
等到长安城外的汉人豪强被打服之后,那长安城就彻底成了孤城了。
“唉!若是有一员猛将,能击败刘曜的兵马,又如何能困于此城中!”靳准非常遗憾的说道。
“如今潼关已经丢了,就算是青州兵也无法入关了,咱们这个长安城实在是危险啊!”靳康在旁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原本被安排去防守潼关的靳明,在潼关守军叛乱的时候,趁乱逃回了长安,只不过身上受了箭伤,正在长安的宅邸中休养呢。
面对潼关丢失的大罪,靳准本来想要严惩这个堂弟,但是碍于兵临城下的刘曜已经来了,只得暂且放一放了。
“哼,靳明实在是无能之辈,孤没有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竟然还敢躲在家中装病,属实可恶!”
自从靳明回来之后,靳准虽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但迫于守城的压力,一直催促靳明交出手中的部曲,靳明一直没有回应,只是推脱养伤。
靳康闻言,对于自己这两个兄弟之间的事情,自然是偏向与靳明的。
靳家兄弟跟随靳准造反,那是为了荣华富贵,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
如今潼关丢失,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靳准身为兄长,不安慰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侵夺自己兄弟的部曲。
这如何能让人心服!
不过,靳康的这些真实想法,却是绝对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兄长,九弟受伤不算太重,应该是想着养好箭伤之后,再亲自率军将功补过吧!”靳康出言当起了和事老。
“嗯,希望如此吧!”靳准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他随即转头看向城外。
“不管刘曜如何奸诈,这长安城却不是他一时半刻能攻取的,你们都在此做好警戒,一旦敌人有动向,立刻想我禀报!”
靳准说完,就晃晃悠悠的往城下走去。
最近两天,靳准几乎没有睡觉超过两三个时辰,自然要回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匈奴大军中,一面巨大的苍鹰擒狼的旗帜之下。
匈奴皇帝刘曜正死死盯着眼前的那些忙碌的工匠。
一架架有着巨大木架的工程器具,正在加紧的组装着。
一名部将正在给刘曜详细的讲解。
“陛下,这些石砲,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全部架设完成了!”
“到了那个时候,小人保证一定可以轰塌长安的城墙!”
刘曜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匈奴车骑将军呼延晏已经是攻取了潼关,已经不怕关东的汉军进攻了。
而平阳的防御也是占据山岭的优势,短期之内汉军也将难进寸步。
刘曜只需要攻破长安城,那关中也就是平定了。
只要他的速度够快,再率军回援平阳,应该也是足够的。
匈奴皇帝刘曜转头向旁边的一名疤脸将领说道。
“苟卿,等到城墙破塌的时候,朕可就要把先登的重任,交给你了!”
此人正是匈奴汉国的骠骑将军苟晞,靳准派人拉拢苟晞的时候,刘曜渡河而来消息也是传来了。
骠骑将军苟晞根本没有理会靳准,立刻率领手下的流民军投奔了刘曜。
“陛下放心,我部儿郎已经枕戈待旦,随时愿意为陛下破贼!”苟晞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卿此话,朕的确是放心了!”刘曜满意的说道。
转过头来的苟晞,却在心中暗暗骂了两句屠各子!
如今关中氐羌已经往西跑得干干净净,手中兵权最大的就是苟晞了。
刘曜很明显就是想要消耗苟晞的兵力。
“陛下,臣觉得长安的守军皆是乌合之众,我们只需云梯车攻打几阵,就足以破此城!”一名部将说道。
“若真是那样,就算是能速胜,却要多死许多好儿郎,朕还想要平定关中之后,再回军平阳呢!”匈奴皇帝刘曜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
“一旦折损兵力太多,又将如何回援平阳!”
匈奴皇帝刘曜心中的盘算,可是非常的正确。
经过几次大乱,匈奴人口大量的减少。
这些都是刘曜权力的基石,若是没有了匈奴人口和兵力,那一个小小的汉人豪强,都有可能要了刘曜的性命。
所以,等到长安城破的时候,刘曜首先安排苟晞所部冲杀了。
虽然这样有些寒‘大忠臣’苟晞的心,但匈奴皇帝刘曜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