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可终于来了!”
'大王若是再晚一些,可就见不到我们了!'
“靳准奸贼,还等着大王去诛灭啊!”
这些人纷纷开始痛述起长安城内的惨状。
“大王的母亲、兄长满门,已经全都遭到靳准的戮杀,大王万万不可饶恕这个奸贼啊!”
车骑大将军呼延晏咬牙切齿的说道。
匈奴赵王刘曜早已经是知道了这个噩耗。
他的衣甲上已经是缠上了缟素。
“靳准奸贼,孤一定要诛灭他三族,方能告慰光文皇帝之灵!”刘曜狠狠的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车骑将军呼延晏和太傅朱纪二人都是相视一眼。
然后,这两个人忽然向前一步,大礼施然的向刘曜拜下。
“大王,如今社稷蒙难,皇帝被奸贼所弑,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泣血恳请大王以家国为重,立刻继任皇帝尊位!”车骑将军呼延晏大声的说道。
'是啊,肯定大王以社稷为重,即可继承皇帝尊位!'太傅朱纪也是大声的说道。
两个人屁股后面的几十名匈奴官员将领,也都是紧随其后大声的附和喊道。
“臣等恳请大王继皇帝尊位!”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匈奴赵王刘曜装模作样的大声喊道。
“现在奸贼未除,孤怎能继什么尊位!”
“诸位快快轻起,可万万使不得!”
刘曜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手脚却没有丝毫的动弹。
经过几轮自相残杀,如今匈奴汉国的处境,几乎和司马晋室的处境差不多了。
皇帝的近支宗室几乎被屠戮一空,别说是正当壮年的皇子皇孙了,就算是远支的宗室,也就只剩下赵王刘曜等寥寥数人。
而刘曜的威望势力,都是绝对的优势。
所以,匈奴汉国的皇帝之位,除了刘曜之外,已经是没有第二人选了。
刘曜一再的推辞,呼延晏、朱纪等人又是一再的叩首恳请。
如此反复三次,刘曜终于是迫不得已,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如此坚持,那孤就从了你们吧!”刘曜说道。
车骑将军呼延晏、太傅朱纪等人闻言,立刻都是高声齐呼万岁。
当着数万匈奴军士的面,赵王刘曜正是宣布继皇帝尊位。
他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宣布此次出兵长安讨逆,只杀靳准一族,其余从者只要弃暗投明,全都一概不究。
随后,新鲜出炉的匈奴皇帝刘曜又是任命车骑将军呼延晏为大司马大将军,分其一部精兵,从黄河南下直取潼关。
先确保关东的汉军不能攻入潼关。
而后,他又命令太傅朱纪为都督平阳留守诸军事、并州牧,负责率领部众守卫平阳。
至于刘曜自己,则是亲率精兵直趋长安。
当刘曜亲率的大军高举皇帝的麾盖仪仗,出现在蒲阪河西的时候,靳准派来夺取蒲阪的匈奴军队,立刻就是惊慌一片。
他们都知道,匈奴皇帝刘粲可刚刚被靳准弑杀。
眼前的忽然出现的皇帝,实在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对于这些目瞪口呆的匈奴士兵,新任的匈奴皇帝刘曜连进攻都没下令发起。
他只是骑乘雄骏出现在两军阵前,那些被靳准派来追剿的匈奴士兵们,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倒戈加入了刘曜麾下。
“陛下才是我们匈奴人的王!”
“靳准是奸贼,陛下才是圣王!”
这些匈奴士兵全都是高呼道。
区区一个时辰,原本令呼延晏、朱纪等人忧心忡忡追兵,竟然就彻底消失了。
而新皇帝刘曜手中则是又多了近万战意高昂的大军。
等到大军全部渡过黄河之后,刘曜立刻与呼延晏兵分两路,直取靳准的两地要害去了。
刘曜亲率的一路,凡是遇到的匈奴军队,几乎全都是倒戈加入。
若是有几个忠于靳准的将领,不肯倒戈投靠刘曜,那他们手下的匈奴士兵就会暴乱而起,杀死他们然后投降。
“军心如此,只要朕率军抵达长安城外,旦夕之间,就可以破城了!”
望着兵力越走越强盛的大军,匈奴皇帝刘曜心中不禁升起万丈豪情。
旁边的一名身形瘦小,容貌清隽的亲兵闻言,立刻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只听他说道。
“陛下乃是天命所归,将士们也都是顺应罢了,至于长安城,也不过是一道矮墙罢了,如何能挡得住陛下的龙行之姿!”
这个亲兵一张口,竟然是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哈哈,卿之所言,甚是得我心啊!”匈奴皇帝刘曜高兴的说道。
这个亲兵打扮的人,正是刘预抢来的爱妾羊献容。
也就是之前晋室皇帝司马衷的皇后。
刘曜此次率军讨伐靳准,心中知道是极其凶险的举动,一旦不能速胜靳准,则身后的平阳也将会极度危险。
他不敢把爱妾羊献容留在危险的平阳,所以才让她女扮男装,以亲兵的身份在自己身边跟随。
“等到入了长安,朕就在大殿之上,让你来做朕的皇后!”
匈奴皇帝刘曜望着羊献容说道。
世人传闻,羊献容乃是天生皇后的命数,不管什么情况,都是能做到皇后的。
在当年‘八王之乱’的时候,羊献容就是五废五立,始终都是能回到皇后的宝座上。
一直到匈奴人把她俘虏,羊献容的身份还是晋室的皇后。
刘曜虽然宠爱羊献容,但却对此传闻不怎相信。
但是随着最近一桩桩的奇事,作为匈奴皇室远支的刘曜,如今竟然成了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了。
这其中的天意如何,不由得令刘曜联想到羊献容身上。
这可是皇后命啊!
自己现已经皇帝,那羊献容当皇后,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哪怕刘曜早已经有了正妻卜氏,但区区一个匈奴部帅的女儿,如何能跟有皇后天命的羊献容想比!
匈奴皇帝刘曜率领的大军,几乎是势如破竹,以日行近半百里的惊人速度,向着长安杀了过来!
而长安城中的靳准,尚不知道刘曜已经是渡过了黄河。
他还在忙着准备成为关中王的礼仪呢!
“关中王!”
靳准坐在皇宫的龙榻,喃喃自语的憧憬着弟弟靳明带回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