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石虎警觉地问道。
“将军,前方有大舟船封堵了水面!”一名将领说道。
“何人所为!”刘隗也是大为疑惑。
'快靠岸,快靠岸!'石虎不禁有些慌张。
“将军莫慌,且去查看一番,肯定是有些误会!”刘隗解释道。
随后,二人同乘一船,往前而去。
等临近之后,刘隗这才看清了。
原来前方的水军都是荆州王敦的兵马。
这些荆州水军的战船高大坚固,几乎封锁了整个江面。
靠近之后,刘隗立刻派人乘坐小舟前去问话。
片刻之后,问话的小舟回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王荆州没有告诉他们避让嘛!”刘隗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名问话的人却是苦着脸,看了看刘隗,又看了看旁边的石虎。
“参军,那些水军说,正是奉了王荆州的命令,要在此,在此。。。。”
“在此什么!!”刘隗大声喝问。
“他们要在此截杀贼兵,一血当年宁平、阳城之耻!”
“啊!”
“什么!”
刘隗和石虎皆是大惊,都感觉遭到了暗算和背叛。
“快去说,我们都是奉了陛下之命!”
“说了,不听啊!”
“那就再去说!”刘隗几乎要急的跳脚了。
此时的江面上,这些满载的舟船,根本就不是战船的对手。
一旦发生交战,绝对是必死的结局。
而旁边的石虎,此时已经是脸色阴沉的抽刀在手了。
“参军,为何要害我!”石虎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误会啊,我们如今在一条船上,为何要害你啊,害你就是害我啊!”刘隗连忙说道。
“当今之计,快快靠岸吧!”石虎稍稍收起了一些怀疑。
“对对,快靠岸!”刘隗立刻命令后面的舟船靠岸。
前方的荆州水军虽然封锁了水面,但是要想进攻他们就必须逆流而上,这就给了他们许多逃离的时间。
随后,一面面的旗帜是舟船上升起,前方的许多舟船都是逐渐靠岸。
但是,满载这些羯胡兵马的舟船足足上千,几乎是一眼望不到头,全都靠岸还需要不少时间的。
当石虎、刘隗他们的舟船靠岸之后,石虎等人都是踩着泥泞跑到了岸上。
脚踩着坚实的土地后,石虎才是稍稍放下了心来。
不过,他还没有放下片刻,就忽然看到远处的北方有阵阵的浓黑的烟柱。
“哪来的烟火!”石虎不禁大为疑惑。
“是江面上!”
“对,是水面上的烟柱!”
旁边的一些羯胡将领都是齐齐惊呼起来。
石虎定睛一看,果然,那些烟柱的位置就是后面舟船的位置。
“坏了,中了晋虏的奸计了!”一名羯胡大吼一声。
众人闻言,纷纷都是抽刀在手,准备去找敌人拼命。
“参军,你果然要害我!”
石虎一把抓过刘隗的衣领,大声的怒吼道。
“将军,莫慌,我们还是去亲眼看看再做定夺吧!”刘隗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撑这说道。
沔水上的浓烟渐渐的由远及近,在靠近竟陵城的位置上,也已经能清晰的看到了。
“哈哈哈,贼胡竟然如此愚蠢,实在是好笑!”
在沔水上,一艘最大的八槽楼船上,荆州牧王敦正望着远处的场景大笑着。
“王公神机妙算,如今这些贼虏皆入彀中,逃无可逃了!”王敦的参军钱凤笑呵呵的说道。
“刘隗竖子,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以为我能放这些贼虏去淮南嘛!”王敦不满的说道。
原来,在得知石虎等叛军归正后,将要经由沔水、江水去往淮南,王敦立刻就是起了截杀这些羯胡的相法。
一来,琅琊王氏的许多宗族姻亲都是死难在了这些羯胡人手上,若是能截杀羯胡,势必能为王敦带来巨大的名声。
对于那些饱受苦难的士庶来说,只要能杀寇仇就可以了,哪管什么卑鄙不卑鄙。
二来,王敦也不可能让这些羯胡精锐为司马睿父子所用,若是有这么一支强兵坐镇淮南,那荆州江州对于江东的威胁,将会大打折扣。
这样一来,王敦的权势威信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传令,诸军立刻鼓令齐进!”
王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正是强劲的东南风刮起,只要升帆之后,左右的荆州水军将会与上游的伏兵一起,把这些运输羯胡的舟船一网打尽。
“遵命!”
一名将领立刻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整个竟陵外的江面上,已经是鼓声大作。
一面面的风帆在战船上升起。
迅疾的东南风,推着一艘艘的水军艨艟向着前方的舟船扑去。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荆州水军战舰,那些舟船上的羯胡人都是全都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许多的舟船已经是靠岸了,船上的人已经是不管什么水深水浅,全都纷纷跳到了水中,挣扎着向岸边奋力的游去。
不过,绝大部分的羯胡都是不通水性,若是跳船的地方水浅还好,若是水深,只能是扑通两下,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但哪怕是如此,许多的羯胡也已经是不敢在船上停留了。
因为前方的荆州水军已经是满帆高速冲来。
在坚硬的铜皮撞角之下,这些脆弱的舟船都是即刻倾覆。
不仅如此,荆州水军战船两侧,都还有巨大的拍杆。
如同房梁一般长的拍杆,高高举起后,一旦落下,就是令挡者碎裂。
一番折腾下来,别说是舟船了,就连船上的人也是一并喂了鱼虾。
一时之间,整个前方的船队已经是乱成了一片,所有的舟船都是争先往两边划去。
但是,太多的舟船拥挤在了一起,后面的舟船不得靠近。
船上的羯胡或者流民,面对逼近的荆州水军战船,全都发出了惊恐的喊叫。
许多人都是顾不得会不会游泳了,纷纷跃身跳入了沔水中。
哪怕前方的船队已经一片混乱,但是与后方的境遇想比,这些已经算好的了。
王敦安排的上游战船,都埋伏在沔水的支流中,在运送羯胡人的船只通过之后,这些战船才是进入了沔水。
然后,顺流而下的荆州战船开始用火箭等尾随追击,落在后面的舟船瞬间就是变成了纵火船,连人带船统统焚毁于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