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匈奴皇帝刘聪躺在温香暖玉中回味的时候,在御驾的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整个行进的队列很快就受到了干扰,匈奴皇帝的移动宫殿也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刘聪立刻就是眉头一皱,大声的向外面侍候的小黄门喊道。
“发生了何事!”
“速去查看!”
小黄门立刻领命前去,匈奴皇帝刘聪也阴沉着脸起身更衣。
很快,那名小黄门就是跑了回来复命。
“启禀陛下,前方发生了殴斗!”
刘聪立刻撩开了金丝帐幔,伸出头来向着前方看去。
“殴斗?何人敢在行军中殴斗!”
刘聪大为不满的说道。
他这一次亲率步骑兵数万,从长安一路行来都是军纪肃然,当然一路上各部自行抄掠一些草谷都不算在内,但是诸军却是没有发生过这种内乱。
“陛下,乃是左右两卫的人马争相入城,在西明门外各不相让,故而起了殴斗。”小黄门恭恭敬敬的说道。
所谓的左右两卫的兵马,其实就是匈奴屠各人和其余氐羌及晋人的区别。
如今的洛阳城中多有残破,各部谁先入城,往往就能抢先得到最好的住宿之处,否则可能就要在破败废墟中露营了。
所以一些匈奴人抢在了其余部族之前想要入城,可是那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故而起来争执。
“哼!这些蠢材,竟然敢如此!”刘聪立刻就是大怒。
他命人牵来自己汗血宝马,向着前方策马飞驰而去。
几名亲兵立刻追赶上去,替匈奴皇帝在前方开路。
“天子在此,不得放肆!”
“天子在此,还不速速停手!”
当匈奴皇帝刘聪赶到之后,在亲兵的大声呵斥下,那些混战成一团的左右卫军士们才各自分开。
足足有上百人混战成了一团,不管是匈奴人也好,还是氐人也罢,甚至还有一拨晋人军士,全都个个灰头土脸的跪在了地上。
其中还有几个人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已经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匈奴皇帝刘聪见状,立刻怒气冲冲的指出了几个人问话。
等到问明了是匈奴卫军士先抢路,并且先动刀动枪后,匈奴皇帝刘聪这时候才发现,那几个倒在地上死活不知的人都是氐羌卫军士。
“军法官何在!”匈奴皇帝刘聪大声呵道。
一名军法官立刻就是向前一步应令。
“擅起私斗,死伤同袍,该当何罪!”刘聪脸色阴沉的说道。
那军法官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就是大声的回道。
“禀陛下,罪该斩首,传示诸军!”
刘聪用手中的马鞭一指那几个领头殴斗的匈奴卫军士,大声的说道。
“那就把他们执行军法吧!”
众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那几个被他指着的匈奴军士也是赶忙连连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啊,我等不过是初犯啊!”
“陛下,我等皆是跟随先皇起兵的老底子啊!“
听到这些人连连求饶,匈奴皇帝刘聪却是冷哼一声。
“朕早就说过,军法之下,皆是一体!”
刘聪伸手一挥,向着亲兵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拿下!”
几名凶悍的天子卫兵立刻就是扑上前去,把那几个匈奴军士给按倒在地。
周边的匈奴军士们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和同情,而那些氐羌和晋人军士们却都是一脸的高兴。
“且慢!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两声高喊从外面传来,几个被拽着脖子等待斩首的匈奴军士立刻燃起了求生的希望一般,用更大的声音求饶起来。
“何人!?”匈奴皇帝刘聪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在匈奴军士中间闪开了条道路,中山王刘聪和几名匈奴宗室王侯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这些军士都是国人儿郎,念在他们往日的功劳上,绕过这一回吧!”中山王刘曜向着刘聪求情道。
“是啊,陛下,且绕他们这一回吧。”
“对啊,不过是伤了几个氐羌,赔一些钱帛就是了,不能杀啊!”
几个匈奴宗室将领也是跟着求情。
匈奴皇帝刘聪见状,却是丝毫不让步。
他高居马上,举起手中的马鞭,向着四周的将士们大声的喊道。
“朕是天子,统御皇汉万民,汉帜之下,皆是子民,岂有国人、氐羌的区别!”
“这几个人不顾军令,犯了死罪,就应当斩!”
“朕绝对不会因他们是国人,就要给他们徇私脱罪!”
中山王刘曜等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垮,立刻就是抬头想要继续争辩。
匈奴皇帝刘聪却是一甩手中的马鞭。
“啪!”
一声清亮的响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头。
“再有争辩者,与之同罪!”匈奴皇帝刘聪恶狠狠的说道。
中山王刘曜等人这时候不得不乖乖闭上了嘴巴。
“噗!”
“噗!”
随着几声轻响,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滚落到了黄土之上。
按照匈奴皇帝刘聪的命令,这几个犯了军令的士兵的人头还要被拿到各营巡示。
望着匈奴皇帝刘聪离去的背影,一些匈奴军士们都是面露怨愤之色。
一名匈奴宗室也是难掩心中的不满,向着中山王刘曜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