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这个皇帝之惨,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陛下可先加皇太子章度淮南田亩之事,等到厘定了田亩,再以其中不著名造册的田亩用来赐予士卒。”
刁协提出的办法,其实就是先摸清淮南江北一带的田产情况,许多的豪强大族的田产都是不再官府登记造册的,因为那样的话,就需要交纳超出占田的税赋了。
特别是淮南江北一带的田产更是如此,往往都是一个县中良田万顷,却仅仅只有不足两三成缴纳税赋。
等到把这一切田产的情报摸查清楚后,刁协又建议司马睿而后越过尚书台,直接以诏令让京口的皇太子督设淮南江北军屯事务,把其中的无主荒地或者隐田收归治下。
虽然不知道淮南江北一带的田产到底有多少,但是司马睿相信那绝对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其中的隐匿田产,也将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想到将来会把这些庞大的田产财富从世家大族手中抢走,司马睿就是一阵阵的惧怕。
但他这一次,却是不想退缩了。
“刁卿,如果实行此法,朕的身家性命,恐怕就要,就要,,,,,”
司马睿终归是没有说出那‘危险’两个字。
那是在是有损他的天子气度。
刁协却是明白司马睿所想。
“陛下放心,臣以性命保证,不久之后,一定把十万虎贲交付于陛下手上!”
为了给司马睿提气,刁协顺嘴就把原本计划中的五万精兵给加倍成了十万。
“若是有十万精兵!又何惧江东谁人?”刁协气魄十足的说道。
“哪怕是荆州之兵,也不过是色厉内荏之辈,绝对不敢造次!”
“若是真的有人不知好歹,臣定然率精兵破之!”
听到刁协这一连串的豪言壮语,大晋皇帝司马睿的心情终于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卿勉之,若真的有此之时,朕一定以录尚书事委之于卿!”司马睿脸色凝重的望着刁协。
所谓‘录尚书事’,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了。
哪怕是如今的王导,也不过是刚刚才有了录尚书事的职权。
司马睿这毫不犹豫的‘大饼’,也立刻让刁协心中一动。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所托!”刁协叩拜道。
司马睿想了想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取过笔墨纸张,在上面匆匆写上了一连串的人名籍贯。
写好之后,司马睿把他交给了刁协。
“此事毕竟繁重,非两三人可成!”
“这上面都是朕留心的一些忠直义士,不管是稽查田亩也好,还是以后编练士卒也罢,朕觉得都会用的上。”司马睿语重心长的说道。
刁协接过白纸一看,上面的一连串的人名都是一些素来有才干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大多和刁协、刘隗等人一样。
原本在中原的时候,他们也都是高门大族的英才,为了躲避战乱来到江东后,却不得不屈服于琅琊王氏为首一众士族之下。
“果然都是些忠直义士!”刁协一看到这些人,立刻就是赞叹。
都和自己一样的背景出身,能不是忠直义士嘛!
这些人要是出自琅琊王氏那种执掌权柄的世家,谁还有兴趣管皇帝司马睿。
反而是更不希望皇帝有大权在手。
在得到了皇帝司马睿的同意后,刁协回去之后,又是连夜与刘隗商议了后续的细节。
准备着先稍稍忍耐,最起码等到摸清广陵郡的隐田后,再施展以雷霆手段。
到了那个时候,最起码也能有两万精兵。
有了这些分得了田产财富的士卒,就足以保证寻常的世家大族不敢随意有不臣之举了。
当刁协、刘隗二人乘船返回京口之后,又是立刻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给了皇太子司马绍。
皇太子司马绍听后,也是非常的高兴。
毕竟,这件事情只有皇帝同意后,才可以掌握到诏令的至高权威。
有了这至高的权威号令,才能行那些强硬的举措。
不过,皇太子司马绍刚刚高兴了一会儿后,却又是转而忧心忡忡的说道。
“二位先生,可否已经知道颍川之事?”司马绍说道。
刁协、刘隗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对此毫不知情。
“殿下,颍川发生了何事?”刁协脸色凝重。
“难道是颍川郡荀崧遭到胡虏进攻了?”刘隗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说是胡虏在洛阳一带的兵马渐渐增多,要四散出击袭扰。
“正是胡虏!”
皇太子司马绍说罢,取出一封书信低于二人。
二人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颍川荀崧派人送来的求援信。
信中说匈奴胡虏的数万骑兵在颍川四散袭扰,似乎还要继续往东南前进,可能要去往淮南寿春一带掳掠。
荀崧不仅发出了请求,希望天子和皇太子能敦促荆州刺史王敦出兵进攻北面的洛阳,以减轻颍川的压力。
而且还向晋军发出了警告,这一次的胡虏骑兵几乎全是关中惯匪,一定要多加防备。
“荀景猷为何不直接向王敦求援?”刘隗有些纳闷。
颍川距离扬州的距离,可是比荆州还要远的。
有这时间往江东发求援书信,还不如直接向荆州王敦求援呢。
至于王敦救不救的问题,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反正,要是颍川郡的荀崧求援不成,那江东的司马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荆州刺史王敦听不听命令,那可不是司马睿能掌握的事情。
对于刘隗的疑惑,老道的刁协却是眉头一皱。
“恐怕,此事不是简单的求援!”
“肯定是另有深意啊!”
刘隗脸色一暗,立刻追问。
“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