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把凉州张氏收归自己麾下,那不管秦州的司马保等人如何上蹿下跳,也将不再有胆量自行称帝了。
一旦没有了凉州的支持,区区一个穷困的秦州,是绝对没有实力支撑司马保称帝的。
否则,一旦司马保自己称帝,在面对关中匈奴人进攻的时候,将再也不会得到来自凉州的支援。
“晋王如此关心区区一个索虏的事情?”
对于司马睿的心思,刘预当然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觉得奇怪,司马睿为何要如此。
“如今晋王马上就承继宗庙,秦州、凉州自然要抓紧告知,否则凉州、秦州士民一日无君,就要惶惶一日啊。”刁协非常认真的说道。
对于这个答案,刘预却是嗤之以鼻。
他可是知道,凉州、秦州自古就是边地,虽然势力不强,但却是精兵汇集之地,怎么可能因为头顶上没有皇帝,就惶惶不可?
不过,既然司马睿愿意去替他摆平拓跋鲜卑,刘预也即是乐的清闲。
倒不是刘预害怕拓跋鲜卑的袭扰,而是因为对于拓跋鲜卑的仗越打,刘预就是越发的体会到了与穷人打仗的苦处。
那即是越打越穷啊。
代郡、雁门一带,本来就已经是穷困的很了,如今更是遭受双方的几番交战,就算是刘预派出的汉军抢回了不少城邑,但也是耗费许多的粮草,却没有补给到多少缴获。
“哈哈,要是晋王能让鲜卑诸部给自安分守己,朕自然也就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刘预非常大方的说道。
对于这句回答,刁协自然是非常满意了。
“陛下放心,晋王一定能让这些鲜卑各自安分,不再袭扰陛下北境。”
刘预闻言,也就点了点头。
等到刁协走后,刘预不禁陷入了沉思。
现在司马睿也是已经要登基称帝了,那样的话,刚刚被俘虏到平阳的小皇帝司马业恐怕就要死掉了。
如此一来,司马睿虽然只是一个光杆天子,但却是能在未来整合出来一群可以使用的人才,就比如这个刁协。
刁协这些士人有两个明显的目的,一个就是重返北方的故地,一个就是打压琅琊王氏等政权寡头。
因为琅琊王氏这些高门世家,不仅是挤压江东南方士族的政治权力,就连北方的次等士族,也是能得到他们的排挤的。
“就是不知道,司马睿能不能利用好刁协这些人,要是真的利用他们摆脱了琅琊王氏的影响,那的确有可能成为我的大威胁。”
江东司马睿虽然天天叫喊着讨伐匈奴恢复两都,但是其接壤最多的势力却是刘预的汉国,而不是胡虏的汉国。
这样一来,一旦江东势力大增,极有可能把战火烧到刘预的头上。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刘预立刻就醒悟了一般。
“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坐等着,我得想办法给司马睿找找麻烦,只要江东的众人闲不下来,那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预思来想去,终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暂且一试。
他立刻向外面的侍卫吩咐道。
“替朕去吧广武将军钱端请来。”
这广武将军钱端原本是晋廷中军的一名将领,在与羯胡石勒的作战中负伤断了一条腿,后来被刘预率军驰援的时候救了回来。
如今乃是汉军的空头的杂号将军之一,毕竟就算是回吴地老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前途。
所以,刘预思来想去,他的手下出身江东的人,好像只有这么一个人。
反正钱端本人也没有什么部曲,身上又有旧伤,就算是留在北方,也没有什么前景,还不如替刘预去江东搅和一番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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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帝都,平阳。
平阳的皇宫内,虽然到处都是新年的喜庆布置,但是整个匈奴皇宫里面的氛围,却是几乎没有多少欢喜。
自从洛阳回来之后,匈奴皇帝刘聪就已经陷入了极度的郁闷之中。
此前的洛阳邙山之战,刘聪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青州汉军竟然做到了以一敌五,只凭借区区三千步兵,就阻挡了自己上万精锐骑兵的冲击。
要知道,那上万精锐骑兵已经是匈奴人手中最强的力量了。
如此可怕的顽强,几乎让刘聪的心中有了魔咒。
率军回到平阳之后,匈奴皇帝刘聪那是苦苦思索,又不时的召见匈奴智者陈元达等人。
最后,匈奴皇帝刘聪与陈元达等人一致断定,那些青州贼人步兵之所以能有那么强的实力,就是因为青州贼军从选兵、练兵开始,就是施行着严酷的军法。
而匈奴人的骑兵,不管是那些普通的骑射牧民也好,还是那些披甲的精锐甲骑也罢,都是一些凭借个人勇武,几乎没有多少纪律约束的游兵。
“陛下,不仅是严刑峻法,还得另有军功奖掖,另外还得有田亩的保障。”
御史中丞陈元达努力的想了想之后说道。
“陈公可知道青州贼军,都是如何军功奖罚的?”匈奴皇帝刘聪立刻问道。
自从刘聪向着作些改变之后,御史中丞陈元达就是挖空了心思,派人以多种渠道打听一切有关青州汉军府兵的情况。
御史中丞陈元达随后就把知道的一切,都是统统向刘聪说了出来。
这一番长篇大论,几乎是有问有答的说了小半个时辰。
青州府兵的许多军令、军律也都是统统被匈奴皇帝刘聪听了个明白。
“有如此繁多却又易懂的令律,怪不得青州贼兵都是人人悍不畏死。”
匈奴皇帝刘聪忍不住抚掌轻叹。
对于匈奴骑兵来说,一场战斗失败之后,只要自己的性命还在,那将来都是有机会重新赢回来的,或者说赢回来更多更好的。
但是对于青州府兵来说,不管是在战斗中也好,还是在日常的操练中也罢,只要是违反了军法,那承担的后果,绝对是比匈奴军队要严苛的多的。
可以说,在青州汉军中,哪怕不是失去性命,其它的东西可能与性命一般重要。
听到匈奴皇帝刘聪如此说后,御史中丞陈元达又是赶忙说道。
“陛下,贼虏的府兵可不仅仅是严苛军法,还另有其他玄机啊。”
如今的匈奴汉国之后,因为匈奴皇帝刘聪的性情易怒,已经是有了人人自危的迹象,陈元达可不想让情况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