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排人手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因为陆皓山早就着手培养人才,可以说是新旧并用,最被陆皓山看好的李定国小小年纪被推上文冲千户所之位,孙熊、大山、唐强和赵功常分别负责朝天门千户所、剑门千户所、通江千户所和阆中千户所,这五个人,也是陆皓山最为看重的五个人。
跟在身边那么久,是时候提升他们的地位了,特是是唐强和赵功常,他们任劳任怨,多次出生入死,以他们的才华只是做一个侍卫太屈才了,陆皓山决定给他们机会,当是对他们忠诚的回报。
一下子多了四个千户所,相当于一下子多了几十个职位,前面表现突出的,这下算是有了位置安排,有更好的舞台给他们施展,不用全挤在一起,想出头不易,想更好成长也困难。
据陆皓山得知,那些千户所空缺得很厉害,满员为1120人,实际上这几个千户所都是仅有一半左右,接管练兵后,原来的千户长负责巡逻、检查等业务,肯定得把精兵强将都抽调走,剩下的多是不堪重用的老弱之人,重新招募又势在必行,一想到一下子又得多养活几千人,陆皓山感到头都大了。
人多力量大,不过人多花销也多,一天几千张嘴等着要吃饭,人吃马嚼,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
陆皓山办事雷厉风行,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就开始实施,亲自护送大山、孙熊等人上任,协助他清洗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为了让他们更好开展工作,还让他们每人从文冲千户所带二百人前去协助。以便更好安排工作。
接收的工作很顺利,所有人都非常配合,事实上有权利没义务的事每个人都喜欢。军政分开,这些千户百户不用养兵。白白得卫所的那些利益,说是政,其实就是收保护费、过路费等各种好处,以前还得分一口给那些穷军汉,现在连这一口都省了,能不高兴吗?再说陆皓山现在是都指挥使韩文登的心腹,谁又敢不给面子?
陆皓山也不客气,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直接踢给那些负责“政务”的千户百户,由他们安排,最令陆皓山吃惊的是,好像商量好一样,每到一个千户所,陆皓山都收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而到了百户所则变成一百两,一趟下来,口袋里多了八千两之巨,这说明二件事。一是升官和发财是分不开的,升了官,财就自然来。
第二件就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些人虽说是董剑的心腹,按理说他们不用给自己孝敬,不过他们都出了这个份子钱,这里也有和平相处、讨好的成份,毕竟陆皓山是上官,又握有军权,很多时候他们求自己办事,也算是先搞好关系。
越接近过年,那喜庆的气氛也就越发浓重。升为卫指指使,陆皓山心情大好之下。全员封赏,出钱买猪买羊。买布买米,一一分发下去,实实在在的好处发到手上,自然是一片欢欣鼓舞,一众将士都想高呼万岁了,这年头,有奶便是娘,谁给好处就给谁卖命。
年廿九晚,离过年仅有一天,这一天官员封印挂好、百姓放下锄头、就是商人也停下吆喝,一个个都在欢笑中等待着过年,穷也好,富也罢,对华夏民族来说,过年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一年到头就是再忧愁,也得有几天欢笑吧。
只有一个人例外,张锐。
张锐原来是陕西人,因为借了本村财主的利子钱,眼看那债越滚越大,别说一辈子,就是二辈只怕也还不上,没办法之下只好逃亡,父母在逃亡中被山贼所杀,只剩他一个人,流落在江油时快要饿死时被陆皓山看中,把他带进纠察队,然后一直都跟着陆皓山,到文冲千户所、出川剿匪等,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而他也由一个普通的小兵成为侦察小队的队长。
在战场上,张锐沉着冷静,有可能是有流民的经历,所以他打探消息、刺探情报很是得心应手,善于伪装的他多次深入敌后,每次犯险都能利用自己的聪明机智化险为夷,深得赵功常的赞赏,放在别的队伍,早就出人头地了,不过文冲千户所人才济济,以至张锐的光芒被李定国、孙熊等人掩盖。
颇有不显山、不露水的感觉。
此刻,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精英斥候却有点局促地坐在陆指挥使的书房内,面对着指挥使大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整个人坐得有些绷直,那两只手都不知放哪里?
被那好奇的目光看来看去,张锐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这指挥使大人不会是好男风,有断袖之瘾吧,要真是这样,自己是从还是不从呢?自己可对这种事没一点好感的,不过指挥使是自己最崇拜的对象,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办呢?听说两位夫人这么久也没怀上,难道大人对女色没兴趣,娶两房娇妻只为掩人耳目?
张锐越想越像,整个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看到有些忐忑不安的张锐,陆大官人还以为是自己的“王八”之气震摄了对方,打量了一番便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张锐,你今天多大。”
“回大人的话,二十有二。”张锐闻言连忙回答道。
这古人太苦了,不耐老啊,这张锐长着一张大众脸,长得也急了一点,一眼看去好像年过三十一样,而十多岁的李定国也老气横秋,比一些大人还要沉稳,看来这乱世,带给百姓的不仅是饥饿、死亡的威胁,还夺走了很多人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童年,艰苦的岁月过早地催熟他们的心智。
陆皓山点点头,继续问道:“张锐,本官待你怎么样?”
来了,张锐脑中一震,额上都出汗了,心想这句不是铺垫。然后就要自己做“兔子”吧,看着陆皓山炯炯有神的目光,轻咬着牙说:“大人对小人犹如再生父母。要不是大人,小的在二年前就饿死了。只是......”
“只是什么?”陆皓山有些好奇地说。
“没什么,大人”张锐连忙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人是一个粗人,大道理不会说,愿为大人冲锋陷阱,上火山下油锅,眉头也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