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帮黄彩虹抚过眼泪,周北明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黄彩虹了。
只拿她当小明的实际照顾人?
只拿她当自己雇佣来的人?
好像有些做不到……
周北明有些记不得抚眼泪的那天是怎么仓皇逃出西岸家园的,但是记得靠近黄彩虹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安心。
此后很多天,周北明一直没有去上班,没有回琥珀公馆、也没有再去西岸家园。
周鸿铭心急火燎联系他,打他无数个电话,都被他拒听了。周鸿铭没有办法,只好惊扰老母亲。哪知,老母亲佛系一笑,颇有几分神秘道:“明明跟我说了,他说他需要静一静。你公司那些事,自己看着办吧。”
周鸿铭能说他雾里看花看不准吗?
“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一连几天不接电话,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呀!”
“他说他可能爱上了一个人,需要点时间仔细分辨清楚。”
“他跟王家的小千金不是已经订婚……”
周鸿铭话还没有说完,老母亲就笑着摆摆手:“那都是老黄历啦,明明已经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现在他说的,不是王家的。”
周鸿铭凌乱在风中。
他家不是投了王家一千万吗?弟弟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这一千万还要得回来吗?
“现在是哪家的千金?”周鸿铭询问。
老母亲慈爱地笑着摆摆手,模样像极了公园里晒暖的老太太:“不问啦。我已经被他折磨得无欲无求了。他喜欢就好,我是没力气再跟他斗下去了。”
周鸿铭没来由想起那个抱来一子的传闻……曾经,他无比自信。现在,他无比纳闷,当初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几天后,周北明从他的公寓房里走了出来。
他消瘦了一些,不过,人更精神了。
脸上塑料一般的淡泊表情不见了,神情有些雀跃。
他出门之前,给黄彩虹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
黄彩虹不肯,黄彩虹倒没有忸捏,她只是单纯不放心沈大姐一个人带小明。担心沈大姐照顾不来,担心沈大姐趁机把小明拐跑,诸如此类。
周北明十分宠溺,仔仔细细听她说她的担心。她说完,他才道:“要么我把金卫和她女朋友派过去?她女朋友是幼教老师,你总该能放心了吧。”
黄彩虹想到自己是雇员,周北明是雇主。也许这位雇主要代表他的未婚妻向自己郑重道歉,自己要是推三阻四,是不是太不识抬举?
这样想了之后,黄彩虹违心答应赴约。
没有人告诉黄彩虹,周北明已经解除了婚约。
过去的几天,黄彩虹可没有周北明那样过得纠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回想过那只梦幻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但她只会赶紧打住!
现在的日子它不香吗?
黄彩虹因为满足,毫不思变。
毫不思变的黄彩虹穿得只算得上整齐,按照事先查好的交通路线,准备坐公交。才下楼,就发现周北明的司机在楼下。
“彩虹姐,这边请。”
周北明的司机惯常戴墨镜,这会儿因天色晚将墨镜也取下,做手势给黄彩虹引路。黄彩虹看他一眼,他也看黄彩虹一眼。
黄彩虹的意思是,今天你好像格外殷勤啊。
墨镜司的意思是,今天你好像穿得很随便啊。
然而两个人都很克制,没有想什么说什么。
黄彩虹坐上车后,开口:“你干嘛来接我?”
“不接你我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