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酸味儿中带着辣味儿，一个劲往明珠鼻子里头钻。她向来爱吃辣椒，闻见这个味儿，口水不由流得更凶猛了，向氏擦也擦不及。眼睛更是粘在了大人的筷子上拔不开，惹得几个哥哥都冲她羞羞脸。

明珠：我是婴儿，我听不懂，我看不懂，哼！

瞧着她的馋样儿，向氏哭笑不得：“娘的乖乖小明珠哟，怎么还是个小馋猫儿啊？往日里也没见你馋成这样啊！”

陈氏替她擦了一下口水，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可不能吃，辣着呢！”

旁边李氏赶紧呵斥陈氏：“别捏别捏，她正流口水呢，你还捏！”

沙县的说法，小婴儿不可以捏脸蛋儿，要不然会流口水。陈氏自然也知道，忙自己拍了自己手一下，哄明珠道：“没事没事，我们明珠漂亮得很，才不会流口水呢！”

话虽如此，晚间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她便做了两块小小的围嘴给向氏，未免也有几分赔礼的意思在里头。向氏好生谢过了，回到自己房里一看，两块小围嘴不过巴掌大小，后面留了布绳方便捆扎，前头垫在下巴底下的都是洗过很多次的细棉布，青黑色的底子上，一块绣了一只小鸭子，底下几圈波纹，显然实在划水；另一块绣着一只小鸡在啄米。围嘴旁边，还做了一圈荷叶边儿，着实精巧可爱。

这并不是向氏第一次收到陈氏送的绣品了，可她依然拿着啧啧称赞，实在是这两只小动物绣得活灵活现的，几乎要从布面儿上跳出来一般。

把围嘴给明珠系上，向氏忍不住感叹：“大嫂的这手功夫简直是绝了，你们汉人女子都会绣这些吗？”

陆三郎没忍住，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看我娘哪里会这些东西？大嫂不一样，她们家有专人教这个呢！”

向氏瘪瘪嘴：“我估计是没指望学这个了，你说，等明珠大些了，我去求求大嫂，让大嫂教教我们明珠这个行吗？”

“我们明珠还小呢，到时再说吧！”陆三郎并不是很愿意说这个。记得大嫂嫁进来的时候，他得了大嫂一双鞋子，可后来听说女子学女红很辛苦，大嫂心灵手巧的，手上也被扎过好多次。要是真让明珠也去学，陆三郎觉得还是舍不得。

听着父母闲话，明珠的眼皮子不由重了起来，不过学绣花的话，她还是有些兴奋。大伯母的手艺，她觉得简直可以去申遗了，真的可以教给她吗？

她的护脐布上那些花纹，也都是大伯母绣的，就凭明珠完全外行人的眼光来看，大伯母的手艺比自家母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听说古人的绝活儿一般都不外传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能不能从大伯母手里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