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黄公明白就好,如今就你我二人随侍在陛下身边,务必要配合妥帖,让陛下平稳安详地驾鹤飞升。”
黄锦点了点头,又小声哭了起来,哭得老泪纵横。
吴节心中难过,安慰了黄锦几句,这才让他情绪稳定下来。他明白。黄锦在嘉靖身边呆了二十来年,抛开君臣关系不谈,这二人亲密得就好象一家人似的。嘉靖如今变成这种情形,黄锦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良久,黄锦才朝吴节深深一揖,诚挚地说:“士贞。我已经一把年纪,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做不做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是离开了陛下,我整个人就好象丢了魂儿一样,这次还得感谢你将我从火坑里捞出来。”
吴节感叹一声:“国家正值多难之时,正需黄公出力,吴节也是本着一颗公心。对了,刚才着几个太监如何处置,他们可是陈洪的人,难免泄露消息,是不是找个由头将他们调出去,想办法软禁起来?”
吴节对这几个人还是有些担心,身边朝夕呆着几个东厂的耳目,确实让人浑身难受。
黄锦:“这几人若是现在就想办法调走,只怕会引起陈洪和景王的疑心,一查,难免不查出什么来?”
吴节:“那该如何是好。”
黄锦哼了一声:“做了二十多年掌印太监,宫里的人都称咱家为老祖宗。这几人还嫩得很,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争取过来了,士贞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自信,尽显宫中第一人的气势。
吴节心中一笑,暗想:“是啊,这个黄锦做了这么多年掌印太监,内相第一人,一做就是二十年。内阁的阁老们这些年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他在宫中个位置却坐得安稳。若说起政治智慧和做事的手腕,比起自己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这事让他来处理确实最好不过,我也是担心过度了。”
想到这里,吴节松了一口气,黄锦已经回到掌印太监的位置上,用不了几天,自会将整个玉熙宫重新控制在手,一旦事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到时候,只要坐镇中枢,手握嘉靖的遗诏,其他人也翻不了天。
倒是北京城里,却不得不费些心思。
今日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吴节索性同黄锦将话说开:“黄公,这北京城的军事力量最主要的是哪几个部分?”
黄锦想了想,回答说:“主要由三部分组成:锦衣卫、东厂和五城兵马司。东厂握在陈洪手中,可以不谈。锦衣卫在紧急关头可以调动几百人马,缉拿要犯;可若要全城戒严,则需要五城兵马司出动,这才是足以决定整个北京态势的最强大的力量。”
黄锦叹息一声:“只可惜,如今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都掌握在成国公朱希忠手头。”
“这人如何?”
“油盐不进,泼水不入,根本就不会给任何人面子,除了万岁。”
吴节:“紧急关头,还是需要同他谈一谈,争取一下,不能放弃希望。”
黄锦摇头:“只怕景王他们也在争取成国公吧,我倒有个主意。”
吴节的眼睛亮了:“还请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