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南部杀声震天,王庆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一脸的震惊之色,定****可真难缠,连冰天雪地里都能埋伏一支骑兵,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呼延庆有幸观察了郑彪的山地作战方法,此时他可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这山地特战兵果然不同凡响,行进、配合、陷阱、刺杀,运用的神乎其神,两千多人,却比万余大军还好用。
王庆玲大军匆匆赶到老君山南林一带,白雪皑皑的林间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渍,又是定****。王庆脸色狰狞可怖,厉声喝道,“杀,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这一次,王庆不想再逃了,明明自己占据优势,为何要处处挨打,哪怕损失惨重,也要吞了这些敢跑到老君山打埋伏的朝廷鹰犬。当王庆激起了血性,也自然给士气低落的贼兵灌注了一点力量。左谋还在苦苦支撑,得王庆一声命令,杜壆、黄仲时等人立刻将大军铺展开,散成一排,慢慢朝游弋在南部山林之中的定****士兵扑去,郑彪也没想到王庆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一时不查,有不少兄弟被那些贼兵围起来砍杀。跟大量贼兵硬拼实为不智,郑彪吹声口哨,就见余下定军士兵滑起雪橇,迅速朝西边逃去。王庆是有点疯了,但还没疯到会领大军去追,赶走了定****,来不及休整,丢下那些尸体慌忙沿着印象中的山道南下。
贼兵南逃,郑彪领兵复还,咬着贼兵尾部一路袭扰,总之,王庆虽然逃出了老君山,可这一路上根本不太平,陆陆续续死在定****手中的,加起来也有个三四千人了。
来到伏牛山南部西云镇,王庆躺在床上休息着,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灰尘血污,真的是太累了,连洗脸的欲望都没有。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庆不得不坐起来,应答一声,杜壆推门走了进来,“大王....邓州...顺阳陷落....”
“嗯,邓州、顺阳”王庆眯着眼嘟嘟哝哝的,突然间双目睁大,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邓州、顺阳丢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薛赞和柏仁是干什么的?”
杜壆低着头,一句话不敢答,不管大王如何生气,邓州和顺阳确实丢掉了,也就是说,大军逃出伏牛山,南下襄樊的美梦破灭了。如今邓州和顺阳被破,可供大军驻守的也只剩下淅川城了,虽然淅川城还算坚固,但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当初大王真不该听信他人之言,直接南下襄樊多好,非要去抢洛阳城,洛阳可是大宋京畿重地,那是大宋朝内心的底线,不管是朝廷,还是关中赵有恭,都不会眼看着洛阳落到草寇之手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南边的路被堵,北边又过不去,西边是定****的地盘,东边要面临两京兵马重重阻拦,眼下真的是陷入死地了。王庆苦思冥想,可又能有什么办法?久久之后,王庆一脸颓败的瘫坐在榻上,眸子里的精光渐渐消散,当杜壆以为王庆决定投降朝廷,委屈求全的时候,却见王庆突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近乎病态的笑,“桀桀....桀桀....回淅川,嘿嘿,老子要回淅川,狗娘养的赵有恭,以为老子会认命么?”
王庆在笑,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毒蛇一般的目光,哪怕杜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的王庆也不称本王了,他好像摘掉了遮在脸上的所有面具,王庆疯了,一个疯了的王庆,到底能做出何等疯狂的事,就只能看以后了。
腊月十四,王庆回到了淅川城,同日,赵有恭也登上了老君山。若问老君山什么最吸引人,不是老君庙,而是登山望云海。清晨,寒风吹拂,打乱了长长地发丝,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高耸的中鼎之上。放眼望去,云潮涌动,犹如在脚下,大风吹来,风起云涌,遮蔽了千里翠峰,一个个勇气的浪潮,仿佛大海里的波涛。翠峰若隐若现,似那沉舟侧畔,千帆争渡,立于虚幻之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看风起云涌,江山尽在掌中,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极顶我为峰,云升雪落,天地一片白茫茫。
赵有恭并没有在老君山停留太久,腊月十五,大军过伏牛山,很快就来到了淅川城外,而牛皋、萧岿也已经于昨日抵达淅川城外围。这一次,定****没有在玩什么围三缺一的把戏,四面合围,大有不灭王庆,誓不罢休的架势。淅川城里虽然还有这近五万贼兵,可这些人各个面带菜色,无事时耷拉着脑袋,他们都知道,属于淅川城的末日快来了,当城破之日,他们的命运会如何?这些淮西子弟已经没了斗志,他们再也不想打下去了,打到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场场仗打下来,丢了那么多性命,一点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