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啊,赵有恭可真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大夏国的软肋。和辽国以及大宋相比,大夏国底子太薄了,大宋可以一败再败,丢城弃地,就在之前,大宋丢了北部雄州莫州等地,可对于宋王朝不痛不痒,可大夏国仅仅丢了一座银州,就已经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了。大夏国可以丢一座城池,但东南不能乱,当年老祖宗打下这片基业,力尽千辛万苦,岂能因怒而废?
李秉祚有一种深深的不甘,如果赵有恭站在眼前,他一定会扑上去吞了这个汉人。酉时未到,李秉祚召集众将议事,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同时原翔庆军不再向西回到灵州,而是随着赫连铁树去夏州。如今银州失陷,整个东南一带暴露在定国军铁蹄之下,李秉祚不得不将整个大夏国的兵力集中到东南夏州和石州一带。
当撤兵的军令下达后,许多西夏士兵跪伏在地,高呼忻王殿下仁义,原为大夏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李秉祚还下达了一道军令,调乌拉特大将军麻刺海领一万潮格旗士卒驻防南部弥陀洞。弥陀洞位于银州城以北七十里处,石州城东北方,隶属于左厢神勇军司辖区。之前银州置于熊光璧手中,大军云集,有银州在,连石州城都少有驻兵,更何况是弥陀洞?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西北要塞银州城已经成了定****的桥头堡,弥陀洞这位置就变得尤为重要了,只要弥陀洞稳如泰山,就阻断了定国军北上的路。调麻刺海以及潮格旗士卒南下弥陀洞,必然会造成东北一带防守空虚,可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相比东北各部,东南一带的安稳要重要了许多,不管动用多少兵力,只要能死死地扼住定****出银州北上或者西进的路,那就能将银州失陷的损失降到最低。
宣和三年九月初六,近五万西夏兵马有条不虚的撤离横山一带,至此,一场大战消弭于无形之中。西夏人撤了,赵有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拿下了并保住了这座战略要地,忧的是西夏有一个李秉祚。李秉祚这个人真的太冷静了,面对银州失陷,外加一封讽刺信,依旧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西夏有此磐石,以后想要讨到便宜,可就不轻松了。
果然,李秉祚大军撤离横山第二天,也就是初七巳时,就得到了乌拉特大将军驻防左厢神勇军司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赵有恭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李秉祚也真够狠的,为了扼守银州北方要道,竟然将麻刺海调到了弥陀洞,万余潮格旗士卒,再加上附近几千左厢神勇军士兵,单一个弥陀洞军镇,就可以对银州造成巨大的压力了。
叹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下,麾下兵马还是太少了,如果他能在银州驻扎五万精兵,就有足够的信心打破夏州、石州和弥陀洞组成的铁索防线。不过也该满足了,这一次能捞到银州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奇迹了。
正坐在屋中琢磨着要不要把章亿调到银州城,杨再兴已经迈步走了进来,“殿下,萧帅那传来消息,昨日辰时,我大军已经进入长安,潘仁美和晁凯主动退走,现已回到凤翔府!”
“嗯,潘仁美和晁凯倒是聪明,给萧帅送个信,就说到手的兵马就不要送回去了,反正以后都是自己人!”说话的时候,赵有恭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何作林和袁世英这两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之前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只可惜没珍惜,紧要关头还跟他赵某人玩模棱两可的游戏。既然如此多小聪明,那就好好回家当个富家翁吧。
其实杨再兴早就对何作林等人看不上眼了,若是殿下真留这二人进入定****体系,那才是真正的不智呢。拱拱手,杨再兴微微笑道,“殿下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
宣和三年九月初八,一封急报抵达古都长安,如今的京兆府衙已经成了萧芷蕴的帅府,至于原京兆府尹莫青河,则以身体有恙为由窝在家中不敢出门。其实莫青河已经非常清楚了,他这个开封府尹已经做到头了,能不能留一条命还要看秦王殿下的心情呢。莫青河现在可是后悔莫及,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信了朝廷的话呢,如果他不开城门放潘仁美进城,如果不逼迫定****撤出灵台山,他莫青河也许府尹之位依旧会不保,至少还能落个一官半职,不会有性命之忧。潘仁美倒好,一看打不过定****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他莫青河却是想跑都跑不了。
京兆府府衙,萧芷蕴看着手里的急报,秀眉微蹙,一对狭长的凤眼满含笑意。高宠、萧岿、木阿里等人坐在两侧,好一会儿后,高宠才开口问道,“萧帅,殿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