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有恭所说,叶静堂面露欣喜之色,心中也多了几分钦佩之意,“谢殿下成全,殿下放心,末将定让军中之人紧守口风,另外,还会将二人家人送至广南,从今往后,他们当不知殿下。”
“你晓得这些便好,叶指挥使,你先去忙吧,到了酉时,让诸位将军来厅中议事,这西夏人虎视眈眈,可以点都耽搁不得啊!”
“喏,末将领命!”叶静堂拱手施了一礼,躬身退下。赵有恭长呼口气,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天空中白云朵朵,随风飘荡,张俊死了,谁能想到后世鼎鼎大名的中兴四将之一的张俊会是这种死法?张俊是个能臣良将,可他私欲太盛,死也死在了这上边,如果他能如种师中那样顾全大局,真舍不得杀他的。
张俊的死不是秘密,赵有恭也没有刻意隐藏,所以,几个时辰后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北边各处。洪州城里,李秉祚面色沉重,花白的头发有些乱,只有那双眼睛透着阵阵精光。没人知道这位皇巨擘在想些什么,李秉祚手抚胡须,下颔颤动,长久后苦笑了起来。赵有恭,当真是小瞧此子了,竟敢几人硬闯保安军,斩杀一方处置使,这种行为,只有疯子才敢做的,偏偏赵有恭不是个疯子。
定边军大营里,渭州经略使种师中面色如水的坐在软垫之上,他手持白帕擦拭着一把宝剑,张俊的死,显得很突然,又是必然。对秦王殿下,种师中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恨,倒是有一点欣赏。骨子里,种师中是一个古板的人,他只认可朝廷,但凡反对朝廷的,都是乱臣贼子,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赵有恭不是一路人。如果放在平常情况下,赵有恭擅杀边关大将,行那谋逆之事,种师中肯定要做些什么的,可现在西夏人虎视眈眈,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哎,中原四处狼烟,关中又出了个赵有恭,难道大宋真的要完了么?
“报...种经略,保安军急报,今夜亥时,保安军八千人马北上,先于我军抵达洪州南部胡家堡。叶静堂指挥使言兵力不足,请求我部调兵驻防胡家堡以西。”
听着探子回报,种师中脸上露出几分讶然之色,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看走眼了,本以为赵有恭吞并保安军是为了向南对付朝廷兵马的,没想到他竟然将保安军全部人马派到了胡家堡。此子当真是有魄力,如果他能执掌大宋,说不定是件好事。刚有了这个想法,种师中就赶紧甩了甩脑袋,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让亲兵退下后,种师中把鲁达唤来,吩咐几句,鲁达便离开了大帐。鲁达刚走,种师中集聚众将于帐中议事。
八月二十五,保安军和渭州兵马攻击一万五千余人分别驻防胡家堡东西两侧,同日,萧芷蕴见种师中并未对赵有恭下手,没了后顾之忧后,便领大军南下,不日便追上了高宠。第二日,也就是八月二十六酉时初,萧芷蕴率乙室军、定****共计两万四千余人驻扎长安城外,至此,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一场大战似乎不可避免。
八月二十七,一纸急报飞传汴梁,而此时徽宗皇帝赵佶正在杨戬的陪伴下在艮岳园里逛着买卖街。听小太监来喊,赵佶匆匆回到御书房,打开急报看了两眼,这位徽宗皇帝多日来的好心情顿时消散,一张脸变得铁青铁青的,“张伯英死了....”
赵佶喃喃的说着这句话,仿佛痴傻了一般,张伯英是谁,他可是首屈一指的西北名将,威望十足,如今又封两路处置副使,端的是地位崇高,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赵有恭杀了,理由是里通西夏,意图叛国。呵呵,叛国,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疯子,那个侄儿就是个疯子,他连张伯英都敢杀,还有他不敢杀的人吗?
听着赵佶的话,杨戬睁着老眼,喉头咯咯作响,张俊死了?这怎么可能?可如果不是真的,官家又何须如此失神?
自从急报送到宫中,赵佶的心情低沉了下去,本来还想去得月楼会一会李曦儿的,也只能作罢。将众位宠臣喊道御书房,将保安军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蔡京和高俅等人也如赵佶一样抽了口冷气,就连宫梻也未曾想到赵有恭会这么做。
做事不拒俗礼,勇敢果毅,出手毫不留情,端的是一位雄主啊。到了此时,宫梻也不由得生起了几分佩服之意。
“官家,秦王此人狠辣如此,看来再派人代替张伯英,也是白送性命,咱们只能另作他想了!”
宫梻此言,赵佶又岂能不知,那个侄儿能杀张伯英,就一定能杀其他人,可眼看着那个侄儿没有掣肘为所欲为,心中如何能忍,“宫先生,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赵佶真心相问,宫梻却有些犹豫了起来,他沉着眉头想了想,拱手道,“官家,你可知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估计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祸水东引是何意思的,问题是祸水在何方,又如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