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方瑾的话,李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打马向前两步,眯着眼看了下东方瑾身后的两个人,“东方兄弟,你来顺阳,为何不提早通知一声呢,也好让为兄有个准备不是?”
“何须准备?你我皆是草莽中人,有吃有睡足矣,难道李兄这连顿饱饭,一间茅屋都供不起么?”
“哈哈,东方兄弟说笑了,快快有请!”李助张嘴一笑,挥挥手示意喽啰们让开一条路来,他看上去很热情,只是心中却多了几番计较。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龙门沙匪和邓州方面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联系的,东方瑾突然前来,必有要事。而且让李助更为迟疑的是东方瑾身旁的那个持刀汉子,面容刚毅,刀身如墨,若是没猜错,这位就是关中狂刀韩永明了吧?
李助在琢磨着,赵有恭又何尝不是如此?每每听到那句东方兄弟,就忍不住想起那位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东方教主,虽说东方大官人为人邪性了些,但应该不至于挥刀自宫,变成女人吧?一想到东方大官人抹着胭脂红,手捏兰花指,娇娇滴滴的嗲一句“殿下讨厌”,赵小郡王就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阿朱好奇的很,殿下怎么又是咧嘴,又是挑眉的,难道又想到什么事情了?心中疑惑,却不敢问出来,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再问一问了。
有李助领着,再未受到任何阻拦。在王庆手下,除了杜壆之外,当属李助地位最高了。当然,李助能有如此高的地位,也不仅仅因为他能出谋划策,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曾是王庆和段三娘的媒人。当年王庆逃亡入过定山堡时,就是李助给保的媒。
王庆并未像杜壆那般住在县衙里,而是霸占了顺阳最为豪华的宅院,至于豪宅原来的主人早被王庆送进阎王殿了。如今王庆也不是那个在房州定山堡与段三娘胡作非为的小贼寇了,自从出房州霸占半个邓州后,王庆也开始考虑起了名号,他觉得那个什么王寨主之类的称号太不雅观了,便给自己上了个封号“楚王”。反正在顺阳地界,见了他都得喊一声楚王殿下,否则王庆一定会不高兴的。
进入所谓的楚王府,自有喽啰跑去通传,在大门口等了没多久,喽啰来报说王庆有请,李助才引着几人朝客厅走去,路上,他还不忘嘱咐道,“东方兄弟,过会儿见了王头领,要喊楚王殿下,记住,可莫喊错了。”
东方瑾挺着胸膛,翘着嘴角点了点头,“李兄放心,小弟晓得。”
楚王府客厅很大,客厅前两棵榕树分居左右,榕树前有一座假山,难能可贵的是如今冬日里,假山上还有潺潺流水落下。果然是一处典雅的院落,只是客厅门前一口铜鼎平白破坏了这种典雅的风格。该怎么说呢?就好像一群文人雅士正聊得开心呢,突然冒出一个只知钱财的暴发户,端的是俗,俗不可耐。
东方瑾驻足停下,饶有兴致的看着院中摆设,眼中还时不时露出些讥讽之意。李助也是聪明之人,他淡淡的笑道,“东方兄弟,里边请吧,楚王殿下本就是武人,也不是太讲究。”
不太讲究?是太讲究了吧,要是不讲究何必往门前放个大铜鼎?明明古朴典雅的江南小院,非要弄点什么庄重王霸之气,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心中不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随着李助一路向前,越过榕树下的石阶,便来到了客厅。此时客厅双门打开,里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客厅很大,主位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年逾三旬,生的是凤眼浓眉,面如冠玉,额头齐平,长发飘飘。再加上那六尺身长,双肩宽阔,端的是一副好面相。若说男子俊俏不凡,那女子又是另一个极端了,她长得是脸如磨盘,肥肉抖擞,左脸颊还长着一颗黑痣,黑痣上伸出一根黑毛。脸肥眼大,头发草草挽起,四肢粗壮,脚穿一双黑色布靴,仰躺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子角,不断打着拍子。
赵有恭不受控制的咧了咧嘴,这一男一女就是王庆和段三娘了吧?一个风流俊俏的郎君,一个长相如母猪的夜叉,若说这二人是一见钟情,简直就是瞎扯淡。
阿朱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段三娘长得可真吓人。一想起扈三娘的样子,阿朱便是一阵无语,都叫三娘,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貌如母猪,一个冷艳如仙,一个粗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