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阿娜的话,李秀政本该高兴地,可是现在,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耶律南仙想干嘛?临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萧阿娜没有走,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然间,李秀政有点明白了,耶律南仙是想试试他么?
“回去告诉公主,本将军一定会送她安全到达兴庆府的,途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本将军都会保公主周全的。”
这次阿娜轻轻点头,等回到房中,萧阿娜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见耶律南仙原本舒展的秀眉,轻轻蹙了起来,“这个李秀政,当真让人有点摸不清了,他到底是不是耶律淳的人呢?”
“公主,你之前不是说不在意这些的么,怎么现在反而想知道了?”
“阿娜,这两天本公主一直都在琢磨李秀政的事情,也不知为何,这心里啊,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耶律南仙如此说,萧阿娜便抿嘴苦笑了下,使团马上就要出西京了,不出四天就得跟西夏迎亲使团会面,公主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必是乱了吧。萧阿娜沉默不语,看她神情,耶律南仙便晓得她心里想些什么,掀开锦被,踏上鞋子,坐在榻沿,她温声细语的叹道,“你这丫头,也太小瞧本公主了,我是怕出大事啊!”
“能出什么大事?顶多是耶律淳来劫亲罢了,要是公主真能跟了耶律淳,立足南京,又有我遥辇氏部众相护,倒也强国了去西夏。”
“傻丫头,我说的可不是耶律淳!”
起身走了几步,来到窗前,耶律南仙推开窗户,子夜的夏风打在脸上,清凉而湿润,离着出京的时间越近,心中的慌乱越是厉害。若说具体担心什么,耶律南仙也说不出来,仅仅是一种敏锐的感觉。
七月十七,朝阳东升,耶律大石亲自将使团送出了云中府,等着公主撵驾走了一段距离,他将耶律沙唤道了近前。
“耶律将军,公主就全部托付于你了,记住,和亲之事绝对不能出纰漏,就是再大的代价,也要将公主安全送至兴庆府。”
“大帅放心,只要末将不死,定将公主送到!”
“好,路上小心一些,这个李秀政到底是何心思,谁也摸不准,路上要是他有半点异常,立刻杀了!”耶律大石从始至终都不相信李秀政的,这个年轻人话不多,也有些阴沉,若说耶律淳没找过姓李的,还真有点不信。
“大帅放心,末将心中有数!”耶律沙单手抚胸,行了一礼,便骑马朝西奔去,几千猎豹营护卫在侧,整支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西面的东胜州而去。一日半之后,使团来到了苍头河河畔,此时正值午时,前边也没有什么部落,耶律沙就多加了几分小心。之前谣传,对方可是要在苍头河动手的。仓促过河肯定不行,耶律沙吩咐士兵据河扎营,要休息半日再赶路。
耶律沙的做法是比较稳妥的,只要扎营,凭着手下几千人马,也不怕对方来攻。相反仓促渡河,万一对方有什么阴谋,来一个半渡而击,那也许就是另一种状况了。有时候,人越多,越容易乱。
距离苍头河西面五十里处有个地方,名叫白道坂,这白道坂乃是耶律阿保机当年兴兵攻打土默特部落建造的临时军镇,后来土默特被打下来后,这镇子也荒了。此时,一支马队正停在镇子中修整着。
一骑东来,马上骑士来到镇中,跳下马进了一处荒凉的破宅院,“大王,使团并未继续前行,驻扎在了苍头河东岸!”
耶律淳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冷笑道,“这个耶律沙,果然难缠,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暴露,等待命令!”
本来,耶律淳打算要是使团连日过河的话,他就趁机给使团找点小麻烦,未曾想耶律沙如此沉稳谨慎,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耶律大石啊,耶律大石,为何要对那耶律洪基如此忠心,那个好色无度的皇帝,就那么好么?
苍头河河畔,巨大的伞盖立在岸边,耶律南仙紧闭双眼,端坐在巨伞之下,李秀政和耶律沙则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
“二位将军,不知何日能到达东胜州?”
对这种事,李秀政是不会多言的,所以耶律沙自然而然的接口道,“回公主,如无意外,后日傍晚就能到达东胜州!”
“如此便好,但愿别出什么意外吧!”
耶律南仙淡淡的笑了笑,想来最近两天,耶律淳不会动手了,耶律淳还不会蠢到在这种地方跟耶律沙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