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狠狠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看的很清楚，却不能及时点破。

顾氏能够发展到今天，不是一两个人的功劳，就算顾明远和顾源做的很过分，他们毕竟也是顾家的一员，顾家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存在。

就像巩固楼阁的瓦片，没办法完全摘掉。

而他倾注心血培养的顾士爵则是顾氏的核心，他这么多年会一直厉谦，也都是怕影响到顾士爵的人生。

“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顾老爷子主动问着顾士爵。

他现在只想听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他也只相信顾士爵能结束这件事。

顾士爵微微勾着笑，“你们应该去问厉谦，他想什么时候收手。”

“……”顾老爷子拧紧了眉头，不悦的走到了一旁，狠狠的甩下了一句，“顾氏会在你们手上，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

顾士爵完全不以为意，反正，受到伤害最大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顾明远左右难安，本来想先行一步，让顾士爵替顾源背下这个黑锅，没想到，顾士爵居然这么冷漠，连家里长辈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还有那个厉谦，要是想报仇的话，冲着顾博展去不就行了，非要把他们拖下水！

人，一旦自私到一定地步，一点影响到他利益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恨之入骨。

顾明远看得不到什么好处，起身离开了顾家。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顾士爵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还跟顾博展喝茶。

“等等。”顾博展忽然开口叫住了他，父子俩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整个银河，他这么多年在外面，很少关心顾士爵和叶子心的情况，不是因为不想，而是生怕会伤害到叶子心。

顾士爵狠狠攥着拳。

假如顾博展到这个时候还要说出那些令人恼火的话，他真的会忍不住。

“我知道，我亏待了两个女人。”顾博展低沉的开了口，压抑在他内心很多年的叹息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亏待？”顾士爵缓缓转过身，“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吗？”

他不止是亏待了她们，他是彻彻底底的毁掉了她们的人生。

像是撕碎一张纸一样那么简单，而且，还毫不犹豫的践踏了她们的婚姻和爱情。

或许厉晴柔的死是一个悲剧，但叶子心活在这样的人生中备受煎熬，她每天都着自己的儿子活在顾家的恩泽之中。

会无数次后悔当年她做出的决定。

她已经被惩罚的够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要以为是她造成了这些悲剧。

“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轻率的放弃跟厉晴柔的感情，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如果我知道的话……”

“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的如果一点价值都没有。”

顾士爵冰冷的眸色不染半点情绪。

顾博展颤抖着攥着拳，“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没有恨过你，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恨你，你该请求原谅的人，不是我。”顾士爵缓缓转身，走出了顾家大门。

外面的阳光十分温和，却无法温暖他的心。

在那个瞬间，他忽然理解了厉谦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以恨着顾家为动力，他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