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淼追问：“你觉得顾炎会不同意？”

许是夜色的缘故，又许是背上这个人太温柔了，林肃一些死死压抑的话逐渐有松动的迹象，“阿姨，每往你们的生活走一寸，我就越来越能看清我跟炎哥的差距，他不单单是天之骄子那么简单，可我只是个普通人，阿姨，我不想束缚住炎哥。”

他会努力，很努力，但林肃清楚，他跟顾炎之间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有可能他这辈子所取得的成绩，不过是顾炎动动手指的功夫，万一他的炎哥有天看到了更广袤的天空，想要飞出去呢？

林肃只会放行，这是他爱顾炎的方式，不管离开顾炎后他要怎么活。

“小肃！”秦淼语气正经，“顾炎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炎哥。”林肃诚恳。

听林肃有些喘，秦淼也不再说话了，他们花了十几分钟才从坡上下来，到了煤场，但是面前有护栏。

林肃摸了摸上面的铁丝，发现早就锈到不行，他用力轻轻一拽，扯开了一个大口子，秦淼跟林肃先后钻进去，两人走到一栋民工宿舍楼旁边，这里早就没人住了，只余下一栋栋层次不齐的建筑，在黑夜中隐约透出点儿轮廓。

秦淼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下，笑道：“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这么逃命。”

林肃有些惊讶：“之前也有？”

秦淼摸了摸林肃的头发，“昊生虽然很厉害，但哪怕是神尚且有疏漏的时候，更别说是人了，最危险的那一次，是老爷子派人抓我。”秦淼的声音卡顿了一下，“他觉得是我阻碍了顾家的发展，拖了他儿子的后退，他想杀我。”

“叔叔是因为这点跟他们决裂的吗？”

“只能说是导火索。”秦淼解释：“顾昊明是老爷子在外养的小三的儿子，老爷子霸道嚣张了一辈子，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昊生的母亲又是个温婉女人，所以顾昊明跟他妈刚进顾家时，昊生他们吃了很多苦。失望跟反抗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要是真说起来，恐怕几天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