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降卒,他们毕竟出身搏浪军,心气高,看不起咱们这些郡兵!”
“这一战,咱们虽然也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中军击破,但毕竟还是取了些巧,他们心头肯定还是有些不服……”
“强行将他们收编到麾下,不但不能如臂指使,还会搅乱了咱们红衣军的基本盘,得不偿失!”
陈守与陈刀齐齐点头,都觉得陈胜说得很有道理!
但陈守依然不放弃,“哪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整编这些降卒……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后面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
只有陈胜与陈刀二人能听到。
他只是懒得动脑子,不是真的没脑子。
当然不会以为,击溃了这五万搏浪军偏师,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相反,击溃了这五万搏浪军偏师,事情才真正刚刚开始……
连陈刀听后,心下都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压得他连气都喘不均。
他们有什么?
他们只有一郡之地,加上这四万多降卒也不满十万卒!
而朝廷呢?
即便是被太平道侵占了幽、冀、青、徐、扬五州之地,朝廷也还仍还有凉、并、司、益、荆、豫、兖七州之地!
幽州军、搏浪军、京畿四大禁军,诸多府兵、郡兵,加起来超过两百万将兵!
他们拿什么去跟朝廷叫板!
“您不用太过忧虑!”
陈胜轻笑道:“现阶段,太平道才是姬姓人的心腹大患,咱们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
“幽州军动不了!”
“搏浪军想动,太平道只怕也没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动!”
“除去这两大军团的兵马,谁来我都无惧!”
“退一万步说,就算来得真是这两大军团的兵马,亦或者说姬姓人当真不惜给太平道做大的机会,先调遣大军围剿我陈郡!”
“我们也还可以带着兵马,退出陈郡,借助九州万里河山,慢慢的跟姬姓人玩儿!”
“想整死我死,哪有那么简单!”
他在笑,眼神却凛冽如剑锋。
有时候,最难的其实是作出决定、下定决心。
当真正下定这个决心之后,事情反倒没有那么难了。
陈守麻木的点头:“你说了算!”
陈刀也点头如捣蒜的附和道:“将军说的有道理!”
陈胜笑着点头:“至于这些降卒……先前咱们是怎么对扬州黄巾兵的,就怎么对他们!”
“先打散了押解到各县,去给当地百姓挖渠引水、打井垦荒,两个月后再统一带回陈县,进行为期三月的队列训练!”
“他们现在还是搏浪军的形状!”
“等到他们走完扬州黄巾兵的路程之后,他们就会变成我们红衣军的形状!”
二人沉吟了片刻后。
陈刀有些忧虑的低声道:“将军,来得及么?”
按照陈胜的计划,这些降卒需要五个月才能整编完毕,朝廷肯定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陈守也低声道:“郡里的粮食,撑得了这么长时间么?”
陈胜面色不变,澹澹的说:“撑得了要撑,撑不了想办法也要撑,纵是要退出陈县,也必须要等到今岁秋收之后才能退!”
他估摸着,此战传入洛邑之后,朝廷盛怒之下,必然还会调遣大军来打一次!
高高在上如朝堂衮衮诸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失败呢?
但只要他们还能打疼朝廷一次,朝廷就该派人来招安了……
当然,招安肯定也只是暂时性的。
等到朝廷收拾完太平道,腾出手来就会收拾他!
高高在上如朝堂衮衮诸公,怎么可能能够容忍一个商贾之子,用这种“大逆不道”的方式,爬到他们的高度与他们齐头并肩?
但朝廷需要那一口喘息之机。
他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