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丝毫没有落座的架势。
他们连收回了刚要落下去的屁股,学着陈丘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
“听闻我猛虎堂有几位了不得的英杰,我想要认识认识。”
白衣人把玩龙头棍的动作一顿,目光缓缓扫过堂下的诸多香主红棍:“王晋、刘八、周甲、陈案……出来让我瞧瞧。”
他的语速很慢,每念到一人,都会停顿几息。
而被他念到姓名之人,无不是心中莫名一寒,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待到他念完之后,几人还想装莽,却见自己作为的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出列,捏掌下拜道:“小人王晋(刘八、周甲、陈案),拜见堂主。”
白衣人顺手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帛,掷于陈丘脚下。
陈丘一头雾水的捡起布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白衣人。
白衣人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来:“念!”
陈丘揖手:“喏!”
他打开布帛定睛一看,面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回头看向堂中站立的四人,目光中又隐隐有些担忧:“五月二十四,北市香堂红棍刘八,强掳人妻淫乐,致人伤残;五月二十九,长乐坊香主王晋,勾结极乐园老鸨,贩人妻女……””
“噗通。”
他每念到一人,站在里堂中的那人便神色惊惶的应声跪倒在地。
到陈丘念诵完毕之后,四人便齐齐叩首道:“小人知错,堂主饶命。”
陈丘收起布帛,亦快步走到四人面前,也对着上方的白衣人一揖到底道:“堂主,请念着他四人做事尚算尽心竭力,于吾猛虎堂有微末之功的份儿,且绕过他们这一回,属下回过头,定当肃正堂规,绝不再有这类败坏堂口名声之事。”
“哦?”
白衣人轻轻一掌落在了卧虎的虎头上,轻轻柔柔的语气中似还带着笑意:“陈副堂主的意思是,今日之前,我猛虎堂的堂规就是个摆设吗?”
话音刚落,立于他身旁的鼠面玄衣人纵身冲出,雪亮的刀光刹那之间照亮了堂内所有人的眼眸。
“属下……”
陈丘求情的话语都还未出口,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刮过,心头蓦地一寒,慌忙扭头看向身后跪着的四人,就见他们面容惊恐,咽喉处“噗哧”、“噗哧”的往外飙血。
连他这个笃定白衣人不会对他动手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得心头发寒、头皮发麻。
而何况其余的香主红棍乎?
一时之间,堂内所有香主红棍都深深的垂下了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出。
“嘭。”
四人的身躯重重的倒地,连声痛呼声都没能发出……方才那一刀割断的,不止是他的喉咙,顺着刀锋没入他们体内的内气,已经在刹那之间搅碎了他们体内的所有生机!
鼠面玄衣人缓缓收刀,按着刀大步走回上方站定。
“初次见面,让大家受惊了。”
白衣人再次开口,清清淡淡的声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乃青龙帮帮主,大家可以唤我一声大龙头,至于这十二位,乃我青龙帮十二使,专司惩处帮中违反帮规的帮众,副堂主以下,他们皆有处置权!”
陈丘登时回过神来,连忙再次揖手道:“属下拜见大龙头,见过十二使!”
众香主红棍也连忙一揖到底:“见过大龙头,见过十二使!”
白衣人笑道:“诸位请起,落座吧!”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语气其实没有多大变化,但堂内的众人却都有大松一口气之感。
陈丘领头,起身落座,众多香主和红棍也起身各自落座。
“好了,做错事的人,已经惩处了。”
白衣人把玩着龙头棍,轻笑道:“现在,咱们该来表彰一下,做对事的弟兄……北城陈牛!”
一条昂然大汉起身,自后排行至堂中,面朝上方一揖到底:“小人在!”
白衣人:“陈牛,大功一件,小功三件,即日起,升任长乐坊香堂香主!”
昂然大汉闻言大喜,再拜道:“谢大龙头提携,小人定肝脑涂地,报大龙头知遇之恩。”
白衣人语气柔和的轻声道:“大牛啊,你已是一坊香主,不再是什么小人,当称属下,以后事要好好做,武艺也不能落下,知道了吗?”
昂然大汉只觉得心头一热,大声道:“喏,属下便是死,也绝不教让大龙头失望!”
白衣人点头,挥手令其退下,再开口道:“东城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