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但小家伙却是努力地保持着冷静,这个时候,竟然还同她说:“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很好。”
“小初,你……”别怕。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被男人的声音占据,“他现在很好,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当然不担心。”秦浅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浅笑,“毕竟怎么说呢,你也可能是他的舅舅,舅舅对自己的侄子,身上流着同宗同脉的血统,自然会好好对他。”
而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觉操控的电脑页面上,看着电脑里不断变化的页面,继续和他说着。
“秦小姐说得对。我父亲也一直念叨着当初那个女人,还想再见一面那个女人。不过据我调查,那个女人早就死了。”男人说得漫不经心,“不过父亲知道我找到了这个侄子,是很高兴的。我来中国之前,就不断地跟我说,让我带侄子回去给他看看。”
“你把孩子呢也教得这么好,不管是胆识,还是礼节,都是寻常人家小孩所不能及的。我想,要是我父亲看到这个孩子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不如……我这就把孩子带去意大利,你看……如何?”
他故意在“你看”之后顿了顿,后面的两个字说得意味不明。
“我看呢……”秦浅轻声地回答,也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这位先生,你也并不是很想带他回意大利的。不然也不会等我这通电话,和我说这么多,不是吗?”
“既然,你并不是那么想让他见到你父亲,我也并不那么想让他离开我,不如我们好好地谈一谈,你满足我,我也满足你,如何?”
“秦小姐说得对。”男人低笑了一声,“我并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想拿回那条项链。只要项链给我,孩子回不回意大利,全凭你们心意。”
“我们都是文明人,不喜欢动粗。所以这个孩子呢,我会好好地照顾,而且会让他过得十分的舒适。同样的,也希望秦小姐能够好好地完成我的希望。但如果秦小姐不够善解人意的话……”
停顿了好一会儿,“那孩子的去处,还是安好,我就不能保证了。”
也就是他停顿的功夫,秦觉的屏幕中锁定了一个点。
“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想找的项链是什么样的。”
“没关系,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项链的照片我会给你的。”
秦浅望着屏幕上那个锁定的点,回答:“好。”
挂了电话,秦浅和秦觉两人立马拿上东西,出门去。
走到客厅,看到身上还有伤的梨姐,秦浅,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梨姐,我先去找秦初,你在家好好休息。如果身体确实是不舒服,你就先去医院。要是感觉很不舒服,没法自己去医院,你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叫人来接你。”
梨姐连忙摆手,还站起身,把秦浅推着往外走,催促着,“哎呀,不就破了些皮儿,你别管我,快去找孩子!”
秦浅开着车到秦觉锁定的酒店,把车停在门口,也来不及往车库里放了,就往里面冲。
门口的侍者也跟着追了进去。
秦觉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抽了好几张的钱,上前抓过秦浅手里的钥匙,一起塞进那个侍者手里。
也不管一脸懵逼的侍者,追着秦浅就进去了。
“你好,我想知道酒店里的意大利人住在哪个房间。”
嵘城不算小,但也不算大,还是在内陆,有外国人就很少,所以相对来说,目标范围就很小。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不能够透露客人的信息。请……”
“您好,您是秦小姐吧?”一旁的大堂经理看到秦浅,立马上前问到。
“是的。”秦浅点了点头,朝她伸出来手。
酒店是湛家在嵘城开的连锁的,她在来的路上,就给湛越打了电话。
大堂经理,立马就把手中的房卡递过去,然后转身给她领路,“秦小姐,这部电梯,从刚才开始,已经为您空出来了。”
秦浅接过房卡,说了声谢谢。
同时,一群黑色西装的男人,齐齐地跑了进来。
“小姐!”众人异口同声,齐齐鞠躬。
秦浅扫了众人一眼,“嗯”了一声,转身朝电梯走去。
秦觉只愣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跟上秦浅。
一行人都跟着上了电梯。
到了房间门口,秦浅上前,却被一个黑色西装的人抬手阻拦。
“小姐,请您靠后。”
不等秦浅拒绝,秦觉便劈手夺过那个房卡,递给了男人,“快点。”
男人拿过房卡,黑色西装男人分开两侧。
等男人打开了门,便一齐涌了进去。
秦浅和秦觉走在最后面,可是房间内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的打斗。
她走进去,发现里面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
“浅。”秦觉从茶几上的茶杯底下抽出一张纸。
递给秦浅。
白色的底页上面写着:务必请秦小姐仔细想一想。
她捏着底页,翻了一面,背后是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条项链,准确地说,项链的链子并没有什么特色,是普通的金链子。
吊坠是一个椭圆形,刻着橡树纸环绕,中央是一匹狼的头像。
狼的眼睛是用宝石镶嵌的。
她捏着薄薄的相片,感觉背心一阵发凉。
所以对方在她答应之前,就知道她要定位他,要来找他了。
是她还是太天真,又或者说,是她太过自负轻敌。
那个意大利的男人很好地给她上了一堂课。
她应当心存感激,可如果代价是秦初,她……
“浅……”秦觉看着秦浅的神色,担心地叫到,“你没事吧?”
她抬手,闭上眼,深呼吸。
几秒钟后,睁开眼眸,恢复常态,“我没事。”
“走吧,我们回去。”
秦浅拿着照片出了门,在门口处顿住脚步,“既然你们被派了过来这边,那么就应该知道规矩。今天的事,我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个字。不然处罚会是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是!”
“今天辛苦了,都回去吧。”
从一回到伴山雅筑,秦浅便一直坐在沙发上握着那张照片发呆。
直到宋繁城他们来的时候,秦浅也都还在沙发上坐着。
“她怎么了?”一进门宋繁城他们看到秦浅的异样,便询问。
“秦初被绑走了。浅给他们打了电话,本来我们定位到了他们的位置,准备去救秦初的。但是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而且已经猜到我们会去,在酒店给我们留下了信息。”
秦觉往秦浅手里的相片望了一眼。
“秦初现在怎么样?”
“目前还好。”
“他要的就是这条项链吗?”郑岳凑上前看了一眼,问到。
秦觉和宋繁城两人同时斜了他一眼。
废话!
郑岳耸了耸肩,立马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他本来就只是想说句话,唤回这秦浅的魂儿的嘛。
“如果拿不到项链,会怎么办?”宋繁城问。
“带走秦初吧。”秦觉也十分的有耐心地回答,冲着他们进来除了关心秦浅,就是关心秦初的态度。“毕竟是自家侄子,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侄子?”郑岳诧异地惊呼一声。
听他这么大声,宋繁城和秦觉两人就差按着他揍一顿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声惊呼,倒是让秦浅回了神,“目前按照推测,应该是。但还没有任何的血缘鉴定过。”
“不管是不是侄子,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不会把秦初交给他们的。”
秦浅抬眸,眼底闪烁着坚定。
且不论他们以前有没有找秦初,也不论哪个男人的父亲是不是真的想念秦初,更不论他们在见到秦初之前是否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就从那个意大利男人能够用他来换一条项链,她就不会把秦初交给他们带他去意大利。
在她眼里,不管那条项链多重要,都抵不过秦初重要。
“现在秦初也被带走了,你们来晚了。可以回去了。”秦浅看向宋繁城他们。
眼里望着宋繁城,再也没有以前望着他的那些神采。
“在你们回去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下,中将叫你们过来,是真的仅仅出于对秦初安全的责任?就没有其他的原因?”
秦浅的问话,让宋繁城和郑岳沉默了。
这个沉默,便告诉了她答案。
有的。
她静静地望着两人,等着他们两个人开口,告诉她,其中的真相原因。
郑岳看了看执着的秦浅,又看了看沉默的宋繁城,最后心一横,“好了,我来说!”
“郑岳。”男人神情严肃地唤了一声。
又将郑岳那横下来的心,又给重新横了回去。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我有权知道。”秦浅望着宋繁城,神情清冷,那眸色更冷,“虽然闯进房间,是我没有看好秦初。可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孩子,秦初就不会去基地,也就不会有现在被意大利那边盯上的事!”
“我不责备与指着什么,这其中我也有责任。但是在秦初被带走之前,我不止一次想过,打那个电话问明白,但是你们要过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什么也没做,然后秦初被带走了。”
“现在我不想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更大一些,但是我现在是受害者的母亲,我至少有权利知道你们让我什么都不要做的原因,以及你们要过来的真相!”
“我们会帮你救出秦初,然后再回部队的。”宋繁城这样说。
依旧是不告诉她真相的态度。
“你们帮?怎么帮?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你要采取什么行动?是直接动武营救?还是有其他的策略?是你们私底下行动?还是请求嵘城的精锐部队加入营救队伍?”
秦浅一连几个问题,把宋繁城和郑岳再次问沉默了。
如秦浅所说,他们只能私下行动。
“如果只是需要人救,我找不到人吗?”
她需要的事,彻底地解决这件事,让秦初从此以后不再受到来自这方面的安全威胁。
“如果要留下来,告诉我真相。如果不能说,出门有电梯。”
秦浅这一次,即便是面对宋繁城也没有丝毫留面子。
房间内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宋繁城退了步。
他望着秦浅,再一次为她打破规矩,这是他以前的任务中从来没有过的。
可是在对上秦浅以后,他却一次次地为她破例,宋繁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他也不应该这样做。
“我们想摸清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想找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如果那个东西对他们而言,能够帮助他们更壮大,我们就……”
“就拦下,不给他们吗?”秦浅接过话头,“你有没有想过秦初怎么办?”
宋繁城张了张嘴,最后哑然。
见状,秦浅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也对。在你们的眼里,只要任务完成了就行。秦初的命,并不重要,不是吗?”
“秦小姐,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我们也是为了秦初的安全,一次次地为你们做出了让步的!你扪心自问,难道我们还不够关心秦初吗?”
秦浅举起手,“我不想争吵,我最大的理解是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
“想留下可以,但是我明确地表态,我回以秦初为首要。至于你们想到的那些答案,你们自己想办法。这是我对于上次你们给与我们的帮助最大的让步以及感激。”
说完秦浅便转身进了屋。
秦觉在宋繁城他们进来之后,就知道,这一次,他们仍旧不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就像秦浅说的,他们所有的出发点只能是秦初的安全;而宋繁城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出发点是任务,是军方,是国家。
说不得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
他也没有赶宋繁城他们。
只是转身到秦浅房间敲了敲门,没有等秦浅开口说进,就转动了门把手,进了房间。
只见秦浅打开了柜子的门,把里面的衣服抱出来,然后在最里面抱了一个盒子出来。
她抱着盒子,一股脑地往床上一倒。
里面全部都是金银首饰。
她一样一样地往旁边扒拉,像是在寻找那条项链。
“你真的见过那条项链?”
秦浅点头,“当时秦初的母亲确实拿了一条项链给我做房租抵用,说是很快她赚了钱,就赎回来的。”
“当时我反正一个人住,又见她是个中国人,怀着孩子,挺可怜的,也没有要那个项链,就让她先住着了,说是可以等她有钱之后再交房租。住下后,她就去找了一份零工,第二个月就开始交房租了。”
“当时我也不缺钱,刚好她做饭也挺好吃的,就意思地收了一点。”
“既然你没有拿,那你找也找不到的呀。”秦觉疑惑,“还是说后面又给你了?”
提到这个,秦浅凝了一下神,顿住了动作,她望向秦觉,“她在临死前除了托付秦初之外,她跟我说也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那条项链就当是谢礼,说是装进了我的礼盒里。”
“但是我并不知道她放进了哪里。”
“你后来有仔细找找吗?”
“我当时找了一下家里的盒子,都没有。毕竟那是小初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准备说给小初一个念想的。但是最后没有找到。我不知道她放到了哪里,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的。”
“从意大利搬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了一遍,没有看到。后来就放弃了。再后来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会不会已经不小心送给别人了?”
秦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想去努力地把回忆全部捋一遍,越理越乱。
“我平时也很少跟人交际,也基本没有准备过什么礼盒。送同学邻居礼物都是当天去店里买了直接就去了,也不会拿回家。”
与其说基本,还不如说根本。
当时她联系的就只有喻笙,喻笙要什么也都不需要她买。
所以她也不会在家准备什么礼物,也没有人可以准备的。
她双手撑着头,手指插进发丝之间,努力地想着。
礼盒……送人……
如果不是在她这里,就只可能是送人了,可是她当时能够送给谁礼物?
想了半天,她也没有想明白。
她一边把那些全都检查一遍的收拾,装回盒子里。
秦浅平时不怎么佩戴首饰,所以都随便用一个盒子装着。
当时刚跟翟钧霖结婚那会儿,吴婶还说她,其他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偏生这些贵重的随便扔在一起。
还不断地嘱咐她,说让她要好好收拾,就算不缺,好歹也都是值钱的东西,指不定以后有用处。
因为里面有一些是翟钧霖让人给她的礼物,所有还让她不要这样随意地对待翟钧霖的心意。
她那个时候知道礼物是助理挑的,也是助理送过来的,所以也没怎么上心。
等下……
“我好像知道项链可能在哪里了!”
秦浅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她望着秦觉,像是脑海中终于寻到了清明,“如果是在礼盒里,应该在御江苑!”
当时翟钧霖生日,她早早地准备了礼物,放在家里。
然后就等着他生日那一天,请假从意大利连夜飞回嵘城,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至于后来……
话落,神情微敛。
“翟钧霖的别墅里……”
那就意味着,这件事瞒不了翟钧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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