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晓芸如遭雷击,面色苍白。
她嗫嚅着嘴唇,半晌才流着泪绝望地笑道:“所以你迟迟不愿意摘下面具,就是不想用真实身份和我有什么接触吗?”
我没有吭声,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哈——”
“哈哈哈!”李晓芸笑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冲我吼道,“滚!”
我摘下手中的钻戒递给李晓芸,压低声音道:“你想开点。”
她一把打在我的手上,那颗钻戒掉在地上,翻滚着掉进沙发下边。
李晓芸猛地扬起手,看样子是想抽我耳光。
我没有躲,就那么站着,努力和她朦胧的泪眼对视着:“如果打我能让你心里好过点,那你打吧。”
“我可以骗自己,但不能骗你,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李晓芸浑身颤抖,嘴唇都咬破了渗出鲜血。
但这一巴掌还是没有打下来,她只是用力推了我一把,右臂抹过双眼,狼狈不堪地冲出包房。
看到李晓芸一手提着婚纱裙摆,一手擦拭脸上泪水跑出去的背影,我竟然一时默然。
报复的快意?
有,但却没我想象中那么痛快。
反而多了诸多纠结和感慨,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孽缘啊。
我蹲下身子,在沙发底下找出那颗钻戒收好,打算找个机会还给她。
走出包房后,三金他们都围住我,纳闷地问李晓芸怎么哭着跑了。
“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我这么一说,他们也就不吭声了。
不理会三金他们的诧异神色,我独自上了三楼,让严如玉给我拿杯威士忌,不加冰。
众所周知,威士忌是烈酒。往往要搭配雪碧一类的饮料,并且加冰块才能缓解酒精度,但我这会就像喝个痛快。
我走到酒吧窗户边的角落,独自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的。
但下一刻,我却惊诧地看到,那个穿着婚纱的漂亮女人正蹲在街边,抱着膝盖痛哭着,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李晓芸的朋友还去拉她,似乎在劝慰着什么,但她只是一个劲摇头。
妈的,看得我心里挺堵的。
我发觉自己还是心太软,明明早就想好的报复,甚至比原本预想中夺了她第一次之后揭开身份要缓和多了。但真正实施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我还会于心不忍?
我觉得自己不像干大事的人,没有那种心狠手辣的枭雄气概。
毕竟就一普通学生,大不了就敢拿个刀捅个人,还真不能太高看自己。
至少这份心性上,就和段飞虎那种六亲不认的狠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别人连表弟的死都能不放在心上。
要是有人想弄我表姐,老子还不得发疯跟他玩命?
我静默地抽完一根烟,看着李晓芸被她的朋友拽走,端过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妈的,这滋味太特么带感了。
就像是一条火线,顺着喉咙涌入食道,然后流淌到胃里燃烧开来,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