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里的女人,躺在床上,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和那种发潮的霉味,延绵着的苦涩,在舌间打转,外面漫天的风雪,吹的整个小屋子似乎都在风中站立不稳了。
人之将死,便是回顾一生,这短短的三十年,早就已经是心如死灰,没有子女,也无人送终,丈夫,家人,便是什么都没有,自己活着却还不如死了,这样苟且的活着,她的嘴角勾着笑容,她在静静的等待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终究能去了。
“咣当......”一声,门打开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她到是想看看是谁,可是自己都是这般的的模样,家中并无任何值钱的东西,便是翻个底朝天,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这娘们,都死了,那东西还紧紧的攥在手里,也不知道留着干嘛,这要是再是翻不着,这东西会放在哪里呢?”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这东西当真在这里?”一个女人细细弱弱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却不像是那种会打家劫舍的人。
那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得真,要是我们能找到,换上一笔钱,这家中的日子也不会那么的难熬了,这冰天雪地的,谁又愿意来沾染这份晦气。”
那女人点点头,朝着床上远远的看去,心想这都一动不动了,莫不是已经死了吧,不由的萌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便犹豫的问着:“莫不是没有了吧,我们便是别找了,这看着怪瘆人的。”
心里直直的念着阿弥陀佛。
那男人也是个暴脾气,见找不到东西,便是狠狠的砸着东西,本就不结实的屋子,带出的灰来,掉了一地。
“呸,这娘们,死了还藏的那样的紧。”
拉着那个女人,只觉得晦气,便是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丁香在床上躺着,心里不自觉的觉得十分的疑惑,她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还能让别人如此的惦记?寒风一阵一阵,刺骨的冰冷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她忽然笑了起来,恍惚间想起来了,当日和夏春秋成亲,夏父关系异常,给了一块玉佩,当时明白是个好东西,一直随身带着,现如今,这点子东西。也值得别人如此的惦记,倒是没人来翻她这孤寡老太婆身子,也全身全了她的颜面了。
她的心中突然好恨,环顾自己整整的一生,却是满满的恨意。
她整个人有些恍惚,依稀看到她当初出嫁的时候,大红的喜帐还有烧的噼里啪啦的大红烛,整个场景是热闹非凡,
她十六岁成亲,嫁给夏春秋,本以为遇见良人,以为此生定是幸福美满,哪知道对你无比珍视的丈夫,变成了催命符,明明娶了她还和自己的堂妹梅姐儿搅和在一起,背着她怀了孩子。
婆母当面就骂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鸡,直接就将新妇迎进了门。
自己便是成了这下堂妻,如此大辱,此生不能释怀。
罢了罢了,这辈子如此一生,也算是自己疏忽大意,防不胜防,若是还有一次,绝不会让自己如此,丁香暗暗发誓,她若是再来一次,她定不会嫁给夏春秋,也不会再次让那些人夺走自己的一切。
谁不想父母安康,有子女承欢膝下,家人健康,而不是自己孤苦伶仃,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