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医院病房里。
“小兰,你慢慢吃,明天爸还给你送饺子来,”女儿花儿一般的年纪,却得了怪病,付师傅心痛。
“爸,别再买了,这东西太贵,你也别累着了,我感觉好多了”,付卿兰笑得苦涩,这么多年,自己怪病缠身,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家给拖累成这样,若不是这样,恐怕母亲也不会离开。
“小兰,爸现在找到好工作了,活也轻松,挣得还多,爸现在有钱,”付师傅笑得没一丝勉强,就在今天工头辞退了他,结工资时还少发了200块钱,说是以后结,哎,这叫什么世道。
“26号床,打针了,”护士推车过来,付师傅转身去了门外。只因,他怕自己肚子的叫声漏了馅,靠半个馒头撑大半天,再喝点白开水挺一挺。
没有了工作,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呀。
“老付,王大夫叫你呢,”熟识的护士打完针出来,冲着付师傅喊了一声。
“哎,谢谢啊,”付师傅来不及喝水,匆匆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王大夫”
“请进,”
办公室里有人应声答应,付师傅推门而入。
付师傅嘴唇蠕动着,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王大夫,您找我什么事?”
“老付,你坐,”一个女医生坐在里面,看上去四十岁的样子,实际上她比付师傅还要大两岁,但付师傅更像一个老头。
“哎,谢谢,王大夫,我女儿的病是不是......”付师傅心中有些忐忑
“老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兰的病有救了”王大夫认识付师傅已经十五年了,王大夫依稀还记得这个男人年轻时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已然经不住岁月的摧残。
“真的?那我女儿有救了……”,女儿是他心头肉,若是女儿的病能治好,就算现在让付师傅死,他都心甘情愿。
“老付,你先听我说,”在王大夫的示意下,付师傅安静下来。“我一直在关注小兰的病情,就在上个月,医学界出现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治愈率很高,”说到这里,王大夫停了下来,看着满怀期望的老付,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新的疗法意味着新生,但也意味着高额的医疗费用。
付师傅感觉精神恍惚的游荡在医院走廊里,60万,即使将自己榨干了,他也拿不出60万来啊。
人如潮,车如龙。
在过马路的时候,付师傅发现自己现在要是被车撞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付师傅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冲动,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一命换一命,多么公平。
眼前一黑,付师傅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也许,这本是最好的结局。
醒来时,付师傅发现自己躺在奔行中的救护车里。
原来自己晕倒了,饿晕的,好心人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心中隐隐的痛。
医生正在试图和他交流,护士忙着测量身体指标。付师傅挣扎着坐起来,医生没能按住他。
“医生,请让我下车,”付师傅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倒下。
“这位先生,你先别动,到了医院再说,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医生带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很平静。
“医生,我得下车,我女儿还在医院里呢,她都病了二十年了,我不能去医院,更不能倒下……”付师傅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哭泣,一个父亲的痛,救护车狭窄的空间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希望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付师傅第一次发现自己内心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孤单。
那位医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敲了敲玻璃,示意司机停车。
救护车停在了一个小餐馆门前,付师傅下了车,手里抓着那名医生给的100块钱。
付师傅却走到一旁的馒头铺前,花一块钱买了五个小馒头,这馒头的个头见大,分量却轻了许多。
终于吃饱了,当他路过一个中心街街口时,超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徐市长与一个中年男子握手的画面......
有钱人啊!有钱就是好,付师傅好羡慕。
回到工棚,付师傅遇到了与当天同样被辞退的大头和二毛……
烟的味道辣的嗓子很难受,付师傅干咳两声,稍微舒服了些。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自己的女儿。
“付师傅,你说那孩子没事吧”大头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女孩,一个雪夜的小精灵。
“那孩子......孩子?”付师傅忽然意识到什么,一道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
辉煌酒吧,大都会三大酒吧之一。
音乐撼动人心,灯光交织闪烁,各色的男女在这里交织。
李开山坐在吧台旁喝着啤酒,周围空出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没人敢靠近这里。
一个黑衣人走到他的身边,俯身说道:“山哥,那小子来了”
李开山“嗯”了一声,黑衣人朝酒吧门口的方向挥了一下手,门口一个穿着大号T血衫的年轻人低头哈腰的跑过来:“山哥,我叫何亮亮,您叫我亮子就成,山哥您有什么吩咐?”
李开山冲着吧台一招手,服务员送上一瓶啤酒,李开山将酒瓶递给何亮亮:“小子,想加入黑衣社吗?”
“山哥,当然想了,加入黑衣社就是我的梦想,”何亮亮惊慌的接过啤酒,满脸的虔诚,犹如一名教徒。
“呵呵,做件事情来证明”,李开山想:这小子有点意思。
“山哥,您是让我杀人,还是让我放火,您一声吩咐,我亮子为大哥两肋插刀,再所不辞,”何亮亮听说过一个传奇的故事,关于黑衣社,关于一个城市的影子。
何亮亮说的这几句话,让识人无数的李开山有一种错觉:这小子不靠谱
呵呵,难道我也喝多了不成。
“有个工程遇到一些小麻烦,你让他们识相走人,”这件事本来也用不到自己亲自处理,可这是九爷交代,此事老爷子不愿摄入太深,这个分寸需要拿捏的恰到好处,派这么一个人过去,即使出了事情也和黑衣社没关系。
“没问题,山哥,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走人,”何亮亮拍着胸脯保证道,“山哥,你给我派多少人去?”
“派人,我没说派人,要人的话你自己去想办法,总之,我不想惹出什么乱子,同时也要让那里的人搬走,这是活动资金”李开山的拿起酒杯朝何亮亮晃了晃,语气略带戏谑的说:“祝你马到成功”
亮子当时就有些懵了,但见到李开山朝自己晃了晃酒杯,只能硬挺着把手中的这瓶酒干掉,忽然脖子后面一紧,整个人就被拉出了酒吧。
我x,这是混黑社会吗?我看纯粹就是黑社会混我,告诉你们我亮子从小也不是吓大的,六岁咱就练过铁头功,八岁练过铁砂掌,九岁就开始称霸幼儿园,十四岁不上学那会,咱已经统一了小学部。
别以为咱是吹牛,咱头上有疤痕,胳膊上有带鱼,有至今仍然跟随两个小弟(大头和二毛)死心塌地的追随。
以前在自己面前流鼻涕的小弟们,要么是公司的主管,要么是某某的经理,要说这些小王八蛋们真够混蛋的,老子以前可都没少照顾他们,现在却六亲不认。
亮子在黑漆漆的夜里,按照李开山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幸福养老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亮子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扔进低矮的院墙,
“啪”,
“哎呀,哪个缺德王八蛋大晚上扔砖头啊”
一不小心砸到人了,扯呼。亮子随手扔个砖头就是想探探虚实,没想到竟意外砸到一个人,这是天意啊,后天哥们就来赶人,不然今天的那个倒霉蛋就是那帮钉子户明天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