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服务员迅速跑过来，又叽叽喳喳推荐了好几样东西，刘萍没理睬秦如海，自顾自又点了三样小菜，都是她爱吃的，而且每样菜的价格都在两百元左右，是想探探秦如海的家底和度量。

秦如海知道这次难逃一劫，也听不懂她到底点了什么价格又是多少，也不做声，低着头，在心里暗骂她蛇蝎心肠故意为难。

刘萍年纪不大，但比秦如海成熟，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事，所以一下猜到秦如海在暗暗咒骂自己，也不计较，就想等结账时候看他的笑话。

菜来了，一碟又一碟，花样很多，荤的素的都有，旁边几桌人纷纷侧面惊叹，说他们就两个人，感觉不是来吃早点的，而是来吃午饭或者晚餐的，又见秦如海穿着一般腔调带有浓重的外地口音，都在暗中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朝他们看过来。

刘萍自顾自地吃将起来，吃一口这个，喝一口那个，吃吃喝喝，一副非常享受和自在的样子。

秦如海见事已至此，坐看一阵，才慢慢抓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但吃香很不雅观，窸窸窣窣，声音很大，一时间碰触得碟盘碗盏叮当作响。

刘萍发觉有人在笑话他们，急忙小声对秦如海说：“你慢点吃，没人会跟你抢吃的，他们在笑话你呢！”

秦如海扭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大家都朝这边看，有些人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是可恶。但他随即想到这是外地，自己是异乡人，不能招惹事端，随即放慢速度，开始学着刘萍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喝吞咽，不敢再弄出大一些的动静和声响了。

等到最后，刘萍打着饱嗝，放下筷子，一边看秦如海吃喝，一边笑着打趣：“你这个人真怪，先前说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但现在看起来，你不是在吃早点，就像跟人比赛吃饭一样，连芝麻大点的肉块都不放过，撒落到桌面上的东西你也不嫌脏，唉，真被你连累害死了，早知道你这副吃相就不该跟你同桌吃饭了。”

秦如海心里明白，这些小菜价格不菲，剩下就是浪费，吃到肚里才算有了交代，所以见刘萍不吃，开始加快速度，几乎到了拿菜碟当饭碗的地步，风卷残云一般，一阵胡吃海喝，而其他食客随之停下吃喝，都伸长脖子听他哗啦哗啦吃菜喝汤的声音，个个被吓得不轻，似乎从未见过这副吃喝模样，但看着又不像乞丐或是刚被放出来的犯人。

刘萍见大家都冲着他们犯愣说笑，有些不自在，但也不是找茬搬弄是非的人，便开始埋怨起秦如海了。

秦如海喝完盆底最后一滴汤汁，连着打了几个有些口臭的饱嗝，傻乎乎笑着对刘萍说：“呵呵，总算吃干喝尽了，你吃饱喝足了没有，好了就上路吧！”

刘萍听这话有些不对劲，便生气站起来大声说：“你才上路呢！我走了你去结下账，我在外面等你！快点，还不够丢人现眼的，真被你连累羞死人了！”说完，拎起皮包冲出了门。

秦如海被她骂得晕头转向，站在原地犯愣沉默。

“先生，请您到收银台结下账。”

一名服务员见刘萍突然离开，怕他们吃霸王餐，急忙跑过来紧张兮兮地催促。

秦如海这才反应过来，随意看了一下周围人，见大家正盯着自己看，个个不怀好意，有种等着看笑话的样子，没敢逗留，跟着那名服务员快速走了过去。

账早就算过了。

一名声音很甜长相俊美的收银员小姑娘大声对秦如海说：“先生您好，一共是八百一十三元，给您打个折，免去零头，就给八百元好了！”

八百元。

秦如海暗想：身上总共带有一千元，除去这顿饭钱，剩下一部分是要留作今后几天开销用的，这一下弄走八百，两百除去车费，还有一百多，加上午饭和晚饭，连今晚住店的钱都没有，这不是要逼迫自己现在返程回去吗？

小姑娘见他沉默不语，又提高嗓门喊了一声，这次声音不算好听了，几乎是带着威胁和恫吓的口气，“先生，请您结下账，一共是八百元，听清楚了是八百元整！这是消费明细，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而秦如海还纠结在现在要不要提前回去的问题上，一时间陷入沉思，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态度又是怎么样的，自顾自在那里低头思想着犹豫着犯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