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靠自己,靠我老爹,别的人我是一概靠不上的。
老话说的好,骂人者人恒骂之,军饷那事一想起来我就心虚,那时气焰嚣张,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成国公落了面子,宫里的成贵人又被我挤兑的不像话,我还拿老冬瓜来消遣她爹,还拿这个当着洛之贻的面笑话过她呢..........
我是不成了,就巴望着嫦云能争口气,什么时候能和成妃平起平坐了,我也就不必躲在冷宫了。
按我妹妹的资质,就算做不上皇后,起码也得跟我学学,做贵妃也是很威风的嘛~
公孙刿出宫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七八天才回侯府一趟,这回倒是走的很利索,根本就没有跟我说一声的意思,这让我心里很不高兴,睡都睡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走了;
说好的头面呢?说好的绫罗绸缎呢?一样都没有!
就算是个青楼里的粉头,暗门子里的卖笑的玩意儿,恩客走前也总得说两句软话,给那么点陪资吧........
这种落差,我原本是不接受的。
可怜形势比人强,那我还能说什么?
再怎么盼,我也还是在冷宫,跟着李昭仪一起守寡;我一边念着傅忌,一边又念着从前的好日子,公孙刿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立时就出现在跟前,白天我闲的没事,就跑到祁贵人那屋里翻了半天,把她一直穿的那身衣裳给翻出来了,是翠绿的,碧油油的颜色,上头绣着梨花白,虽说贵人的服制比不上贵妃的,可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祁贵人某些地方比我大一点,我还亲自动手还拿针线改了改,真是宁愿挨冻都不想穿那身布袍子了。
本来我还想穿着这身衣裳给公孙刿看看,他这人喜欢撕衣裳,我的狐裘不能糟蹋了,那还是撕祁贵人的好一点,不知道公孙刿是对着所有人,还是只对着我才这样,阿柒有次卑躬哈腰的给人开了门,回来就跟我咬耳朵,说侯爷人还是很好的,若是能被他接到侯府里养着,怎么也比在冷宫熬着强。
这话一听就是别人教的。
我在傅忌身边就是做妾,怎么都压着一个皇后;以后要是真的跟了那个人,怕是连个妾都算不上。
可是这冷宫,我也实在是呆够了。
关乎大老婆和小老婆的问题,我就想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穿着新改的衣裙,碧色是很鲜活的色彩,跟冷宫的调调有点格格不入,齐开霁回来时手里还拎了一条鱼的三分之一,也就是颗鱼头,说是小橘子不在司膳房干了,被调去了毓德宫,他这是两边跑,得的赏赐还不是自己的,全给了司膳房那个翘兰花指的死太监了。
“昨夜圣上的晚膳跑敏妃宫里去用了,啧啧,你真是没见敏妃那个样子,肚子都那么大了,远远就站门口望着,等圣上来了,就忙前忙后给人夹菜,那嘴就没停过,我听着都累”齐开霁说着就把鱼汤端上来,感叹现在都没人给他打下手了,这鱼也不新鲜,是捡了敏妃那里用剩下的,他嫌扔了可惜,就拿回来,炖汤喝也挺补。
我喝了一口,就很嫌弃:“你盐放那么多干什么,这鱼味道都重了。”
齐开霁瞥我一眼:“有的喝就不错了,你放眼看看,如今除了我,还有谁记着你?你妹妹都封嫔了,也不把你一起捞出去。”
“她自己在桥上都没站稳呢,再拉我一把就直接掉河里了”我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不来鱼肉,拆不来鱼刺,只好嚼两下又吐出来,道:“你说我连二十都没过呢,难不成冷宫呆久了,我看着就老了,不新鲜了?”
齐开霁放了筷子,抬起头仔细地看,最后摇了摇头,道:“年轻是年轻,也没有不新鲜,就是心气不平,看着像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