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不知不觉的过去,塞外的风云变幻听得燕王司马机心惊肉跳!这靳准讲起来不过是寻常言语,其中夹带传闻以及民间议论,可听在燕王司马机心中,早已出了匈奴刘渊等人的志向与那足以统一塞外各族的手腕。
野心与手腕兼备,加上各族元气大伤的绝佳时机,如何不成就刘渊的大业?!
“来人啊,唤本王亲兵上厅!”燕王司马机听着靳准讲的差不多了,便扬声呼喊道。
靳准讲的口干舌燥,连口水也没敢喝,忽闻招呼兵士入堂顿时神色大变,瞠目结舌道:“大王……这,这是何故!?”
一队甲士身披铠甲,手持利刃踏入堂中,甚是雄壮威武。燕王司马机手指甲士道:“靳先生稍安勿躁,那匈奴可有此等雄壮之兵?”
靳准见状总算稍微放下了心思,仔细了道:“不瞒大王,小人不晓得兵家之事,但日常所见如这般威风的兵士倒也不少。”
燕王司马机略带几分优越感的表情顿时一沉,挥手喝退甲兵沉默半晌无语。此乃自己的亲兵卫队,都是精壮善战之辈。靳准所言若是真实可靠,那匈奴善战之兵绝对不在少数!!
凭借辽东眼下的兵力,若是匈奴杀来恐怕是抵挡不住的。依托城池抗拒匈奴铁骑,其结果很有可能重蹈前次两族大战的覆辙。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重,就皇兄如何应付了……
“来人啊,赏!”燕王司马机倒是赏罚分明,一声令下有人拖着木盘上面摆满了金银呈送到了靳准身前。
着摆在桌案上的金银,靳准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连一时称谢却也是忘记了。燕王司马机颇为欣赏这靳准的贪念,能够被收买的人才值得一用,若是钱财不贪之辈,如何信得过其所言为真?
“感谢大王,只是这比约定之数高出太多,小人怎用得完……”靳准缓过神儿来,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断,那神情得燕王司马机甚是舒畅,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起来吧,只要为本王尽心尽力的办事,绝对不会亏待于你。这不过是小小意思,良田美宅,金银财宝应有尽有。只是你有无获取的能力了!”
靳准闻言更是磕头如捣蒜道:“大王放心,小的在塞外小有名气,定当不负大王所托!”
“嗯……起来吧,我再问你一件事情,王戎此人你可知晓?”燕王司马机沉声问道。
这靳准在塞外还有些职位,不过为人视财如命,正巧被派出的探子收买。往来几次后觉得此人提供的情报在众多来源中颇有价值,因此才请来进一步的笼络。如今这样子,已然是效忠大晋了,那么关于王戎的底细再盘问一番也不无不可。
靳准听燕王司马机说的严肃,也是屏息以待,见问的竟是王戎,不由得放松道:“小人自然听过,只有这王戎带着族人没有效忠匈奴,被匈奴派人一路追杀,随便找个人也是知道的。”
“本王要问的可不是这些,而是王戎的一切!”燕王司马机带有几分高深莫测的道。
……
来到燕王府,经过通传后入内,古察那见堂上一干文武皆在,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样子晋人一方也在商议塞外之事,否则这深夜仍是聚而论之所谓何事?来自己言语要加倍小心了。
“古察那拜见燕王!”
“古大人别来无恙,请入座吧。”燕王司马机甚是随和的请古察那入座,在片刻之前,那位置上乃是另一名塞外之人,而今人早已不知所踪。
“谢燕王!”
“古大人来得正巧,就算古大人不来,本王也要派遣使者前往与贵主一会。”燕王司马机着古察那安坐,微微笑道。
古察那闻言默默颔首道:“燕王可是为了塞外之事烦扰?”
燕王司马机略微点头道:“匈奴之势如日中天,不想数年之间竟是扫清塞外各族。这般形势自是早该明了的,却是被汉人缠战不休无暇顾及,今日想来真是失策啊!”
晋国长期在中原与汉朝交战,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南方,河北之地急于恢复生机,筹集兵力,哪有闲暇留意塞外的情报?就算边疆有官吏上报塞外之事,也被更为重要的河北军政挤在后面,根本是无人问津的状态。
司马氏对河北官吏的洗牌,加之异族之乱后汉人与异族的仇恨,都让塞外的消息逐渐蔽塞。而今想起不能说没有遗憾,甚至是说是失策也不无不可,燕王如此自责态度倒是端正,可燕王接手此地才多久?如此话语被传出去,显示的不过是自身的明白罢了。
“可惜燕王屯驻辽东不久,错过了事宜,否则匈奴之辈定然难以遂愿。”古察那对于燕王的话语心领神会,顺杆赞赏道。
燕王司马机哈哈一笑道:“古大人今次前来,本王也知贵主用意,此事我已经报往都城,相信不久之后便有回信。”
“燕王明察秋毫,实是两国之福,古察那在此代表我国君臣向燕王致谢了。”古察那微微一笑起身拱手为礼,随即道:“晋戎两国兄弟之邦,唇齿相依,所谓唇亡而齿寒相信燕王心中明了。”
燕王司马机神色不变,略带几分惊奇道:“哦?难道匈奴有侵犯我大晋之心么?”
古察那闻言心中暗笑,面上却是凛然道:“匈奴之主刘渊对于大晋始终抱有敌意,更是贪图这河北富饶之地,此等野心暴露无遗,以燕王之明察秋毫必然有所察觉才是。”
“贵国惹恼了匈奴之人,如今恐其报复,这般心机谁人不知?”堂上一名晋国将领趾高气昂的着古察那不屑一顾的道。
“原来是韩廪将军,在下倒是忍不住想笑啊。”古察那心知说话者乃是孟观之后燕王司马机最为倚重的大将韩廪,嘴上说着笑意已然浮现。
“大晋跨距河北凭立黄河,塞外之人若想染指中原此乃必经之路。我戎国虽小却是为大晋庇护,立足之地乃是晋土,仰赖口食也是大晋供给,可谓兄弟情深。匈奴若是讨伐戎国便是无视大晋,晋国若是作壁上观便是示弱于人。”
“匈奴之辈贪婪成性,嗜血好斗,加之野心勃勃。试问就算毫无犯晋之心,见此情景可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晋戎两国既为兄弟之邦,便应互相援助,避而不战,视而不见,如此岂非贻笑天下,授人于柄?”
“汉朝以其柄北上,匈奴驱其贪南下,前后夹击之下,大晋就算强盛,又怎堪两线作战之苦?”
“古察那斗胆劝诫将军切勿意气用事,侥幸于心,到头来不过是自断一臂,徒增烦恼罢了。”
韩廪闻言为之一滞,燕王司马机适时打断二人辩论道:“古大人所言颇有道理,不知匈奴实力如何,贵国可堪一战?”
古察那闻言暗骂这燕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先前那韩廪所言乃是表明晋国可以撇下戎国的态度,如今这燕王司马机又趁机打探戎国的战力。说来说去不过是衡量戎国的价值罢了。
若是戎国有足够的战斗力,值得晋国出手尚可,若是不堪一击,晋国何必强出头?
但若真的回答戎国可与匈奴一战,那晋人使出驱虎吞狼之策,或是坐山观虎斗消耗戎国战力,岂非又是正中晋人下怀?
燕王司马机以及在场的晋国文武都是盯着古察那,不肯有丝毫的放松。晋人得到的情报可谓足够,但戎国始终隐藏实力,事情又牵连甚大,若是不能够打探清楚,那陛下做出决断也会有些困难。
与汉人的大战还没有结果,北方的威胁却是越来越近,面对强大的匈奴,晋国是壮士断腕,或是抗击异族,一切都在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