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在此番战中多有建言,事到如今却是管不了他说过什么,只须砍了便是!
清楚司马炎的动机,这个时候谁若是出列求情,便是不识时务。这批人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在朝中屡次换班中屹立不倒,最大的特点,便是识时务!
谁敢拿自己的前程,用自身的性命做着无谓之事?
锦绣江山,威严庙堂,只要位置在,何人居其位便不觉如何。但若是开疆扩土,手下必然要有真知灼见,忠勇进言之辈,否则必然失败。
张华身形一动,随即又是停止,着秦秀惨呼着被禁卫拖出了营帐,唯有一声叹息。
换做当年的自己是否会挺身力保秦秀?如今的自己为何又顾虑重重?
……
“什么?竟然大败?”
龙袍在身没有帝王威严,有的只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带有几分病秧之感诧异的坐在龙椅之内,脸上莫名的神色,让人不清楚,猜不透彻。
“是啊,陛下,大将军等人都去了晋公营帐。”一名宦官低头弯腰在魏帝曹奂耳旁轻语。
帝王乃是一国之君,何等的威风?凡是皆有礼仪,就算朝中大臣违背了礼仪,都要受到相关的责罚。而帝王若是不符合帝王的礼仪,也会遭到朝臣的谏言。
可是如今曹奂数年没有临朝,每日玩乐却又郁闷难舒,一股恶气在体内不得排解,身体日益单薄消瘦,行事更早偏离了帝王之道。不过是一个小小宦官,只是因为能够打听出前方的军情,军中的动向,于是乎便能在帝王耳旁轻言轻语,这是何等的可笑,这是何等的悲凉?
“哈哈哈哈哈,大魏有此等忠臣,怎能不千秋万载!”
低沉的笑声不过左右可闻,空旷的大营没有丝毫的回荡,就算是嘲笑,就算是悲伤,这魏国的皇帝也不敢纵情,不敢放声。
朝中几经更迭,物是人非,司马氏的党羽遍布朝野,早没了半分为曹氏说话之人,甚至没有人心向曹氏。曹奂始终想问问司马炎,问问司马昭,这些人今日如此唾弃自己本来的主人,他日便会为你司马氏肝脑涂地么!
问只在心中,在脑海中,不能出口,出口必死!
傀儡皇帝不用参与朝政,没有公务在身,每天清闲度日,怡情玩乐。大好年华流逝,唯有寂寞相随……
“你出去吧,今日话语不可对人言,哈哈哈哈哈哈,说了也不紧要,朕不过是等死而已”
打发走了宦官,曹奂大有饮鸩止渴的意味望着一切。朝野之间都把自己当做傀儡,当做灾祸,避而远之。这小官宦若非没有人指点,如何敢于上前?自己闭着眼睛也知道,小宦官必然将今日见闻告知司马炎。
可就算告诉了又如何?司马炎的能力早就足以登基称帝,朝野都是司马氏的人,自己做一日皇帝,就多一天的痛苦。可偏偏司马炎就是没有行动,数月之前还在派何曾反复劝自己让位,而今又将此事束之高阁。
意欲何为?堵天下人口实罢了!
苍生无数,悠悠众口,你堵得住么?!
想起以往日夜担惊受怕,唯恐司马炎篡权夺位的自己,曹奂便是嘲笑不已。时机未至,就算自己主动让位司马炎,这司马炎敢接这举国之重么!
前怕狼后怕虎,自己算是透了!眼下的自己无牵无挂,管你司马炎找什么人试探,我尽管说我的便是。可是为何自己要如此压抑,就算笑也如此小声?内心深处还是放不开么,生死,名位,究竟是什么东西!
坐以待毙并非毫无乐趣可言,心中一潭死水早对玩乐无所反应,唯有司马炎急于篡位,偏偏搞不定蜀军,这般的煎熬才激起涟漪。
天色已暗,火光照耀,曹奂望着营门外的兵将,暗自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