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承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看到男人的瞬间,简如约心口像是被人扎进了一把生了锈的刀子,铁锈沿着伤口慢慢的渗透,生疼。
她紧紧的抿着唇,下颌微颤,克制着心里的疼。
“简简……”
但下一秒,简如约打断了他的话,“段郁承,我们离婚吧!”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句,但这句话不受控制的就出来了。
她看到段郁承的眼眸微微一沉,颊边的肉猛的紧绷了起来。
这是段郁承发怒前的征兆。
可此刻,简如约一点都不害怕。
这种话说出来第一句,后面的就不难了,“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
段郁承盯着简如约,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喉结滚动,低声道,“知道。”
“那你知道简思学意外昏迷不醒了吗?”
“知道。”
简如约轻笑,绷紧了身体,冷哽着嗓音问,“那华严的破产呢?”
“你知道吗?”到后面,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可她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变。
“知道。”
简如约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扩大,“那离婚,你同意吗?”
“不同意!”
这三个字,段郁承说的无比坚定。
简如约心里烧着一团火,恨不得一脚踹在段郁承的身上。
她这么想了,最后也这么做了。
段郁承被简如约一脚踹在了腰腹,身体向后栽去,猛的打了一个趔趄。
“简简,对不起,但离婚,我不同意!”
“好,那你告诉我,你这些日子在干吗?”简如约向前一步,踏进了段郁承的卧室。
房间里弥漫这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刚才她怒火攻心,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被这味道呛的只打喷嚏。
而这熟悉的味道不就是简念恩身上常带的吗?
“老婆!”
“别这么喊我!”简如约捂着鼻子低呵,眸子冰冷,“段郁承,我已经知道了,八年前的事情!”
闻言,段郁承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老……简简,我……”段郁承急欲解释。
“既然你都瞒了我这么久,又何必现在解释,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毕竟没有必要了!”
简如约失望的看着段郁承,她给过太多次的机会了。
这个男人哪怕有一次珍惜的机会,也不会现在这样的结果。
可他没有。
“简念恩的孩子你们既然抱了回去,就好好的抚养,离婚协议,我明天会让律师送过来!”
丢了这句话,简如约转身就走。
段郁承却拦腰抱住了她。
“不准!”
“不准离婚!”
听到这句“不准”,简如约嗤笑出声,“段郁承,我八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但她没有见过……你……太残忍了!”
八岁的时候,那是她第二次出来。
简思学当着她的面质问江绾眉,说她是野种,不是亲生的。
当时,她跑了出来,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砸了客厅的所有东西,在他们两个怔愣的目光中,跑出了家门。
从小,她就有惊人的运动天赋,所以当她躲过了来找她的佣人,一口气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所初中的门口。
那时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初中生一涌而出。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背着书包的段郁承,他身边还有两个少年,是秦则衍和宴离,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小女生。
那样的段郁承叫简如约嫉妒。
因为他拥有自己所羡慕的一切,长得好,学业优秀,家世好,有朋友,还有小迷妹。
所以后来,当她这个人格出来的时候,她都会来这个学校,再后来,段郁承上了高中,大学……
但大学以后,简如约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而随着她第一人格的健全,她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的目睹了第一人格的撕心裂肺,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她这个人格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直到上一次,领证那日,又被段郁承给唤醒了。
可关于那晚的记忆,她模模糊糊,始终想不起来段郁承的脸。
如果不是这次被记者们唯独,她的心理承再次崩溃,她或许永远都想不起来。
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以后,即使是第二人格的简如约,对段郁承的感情也没有那么不可亵渎了。
她每一次出现,都是简如约最痛苦,最不可承受的时候。
所以,在这种痛苦中长大的她,用活泼开朗掩饰自己的敏感多疑和暴力。
“段郁承,简如约爱你是因为我的影响,而我……不会再继续爱你了!”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说,“所以,不管哪一个简如约,都不爱你了……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