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寿早已被捉住,官府发现了他不少罪行,不仅是逼死了这家四口,之前还因为害死寺庙小沙弥,被打个半死撵下山来,谁知混来混去,混进了火梅教。
可惜他这等出身,火梅教也看不上他,并不重用。他在火梅教时候不短,却只是在下层打转,地位也就类似于相一的徒弟。
奇寿罪责深重,被判秋后问斩,韩烺让人将他提来问话。
金陵城是指挥使韩大人时常落脚的地方,和济南一样,他有自己的宅院,还是别院名园那种,在汤泉一带。
尽管裴真对于小豆子的奢靡有所了解,可进入这座叫“致庄”的别院,还是惊到了。屋舍宽阔而又精致,典雅不失自然,楼台不拘一格,引温泉贯通室内室外,景致三步不同。
裴真严重怀疑豆子真是个贪腐佞臣,悄悄问他,“这庄子哪来的?”
豆子一副理所应当,“旁人送的。”
裴真挑眉,不知道说什么好。韩烺直接一把将她勾进了不知那间小楼里,压在了门上,“我这辈子都不能洁身自好,当个清官了,不过夫人同我,倒是可以用这温泉水,洁一洁身。夫人意下如何?”
裴真强作镇定不去理他,不想他竟蹬鼻子上脸,细长的手指夹住了她的领子,用力挑了一挑,“夫人,穿这般严实,不热么?”
裴真夺路而逃,韩烺没去抓她,倚在门上思考人生。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她没怎么样,自己倒是憋坏了,到时候被她真真笑话了去,他找谁说理?
可她总是不同他敞开心扉。
韩烺脸色沉了下来,见到那奇寿的时候,已经没了好脸。
“知道什么捡要紧的说。说的好了,还能安稳活到秋后。”韩烺捋着袖口。
那奇寿却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显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不然呢?这位大人若能让我这会就死,也免得受酷暑之罪了。”
韩烺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笑了。
“不。不然,你也能活到秋后,只是不能安稳在牢里等人送饭了。”
他说得甚是轻巧,像是吩咐人端茶一样,奇寿却听得浑身抖了起来,想起初初被抓时受的刑,咚咚叩起头来。
“大人饶命,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态度让韩烺满意,“那好,你可识得相一?将知道的都说来。”
奇寿虽然是个下层的传教师父,可他还真的知道相一。
“......相一是金涧法师后来才收的徒弟。金涧法事带着火梅教元老一步一步在江南扎根的时候,还没相一什么事。不过相一年纪不小了,是个商妇,守寡有几年,没孩子,进了金涧法师的门,急着要建功立业,这一年属她最卖力!差事办的好,师父也伺候的好,自然和我这等糟老头不能比。所以女人自有女人的好,年纪大了,那也是女人......”
奇寿说道后面,小声嘀咕了几句,撇了撇嘴。
韩烺听出了门道,又问了奇寿一些相一的事,只是奇寿根本没见过相一,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几个相熟教内师父的传闻。
火梅教发展极其迅速,吸收到的下层传教师父参差不齐,显然奇寿相熟的几个,都跟他一样,“郁郁不得志”,嘴里的闲话自然也就多了。
韩烺乐得听这等半真半假的闲话,问了几回,弄明白那火梅教的头子金涧法师,对女徒弟很是偏爱,时常带在身边,尤其那些年轻貌美的。
似相一这等,对他来说也就尝个鲜,所以相一才拼死拼活,与几个男徒弟争天下,四处为火梅教扎根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