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便是天塌了,你夫君顶着!”
言罢将裴真的脑袋也敛进了怀里,抱着她大步下了楼。
只是韩烺抱着她进了马车,被夏南说早已下来收拾的“夏西”,眸中露出几分晦暗,攥了拳又松开了去,抿着嘴看了马车好几息。
马车飞快地向锦衣卫奔去,到了锦衣卫门口,韩均仍是阻拦。
“爷!三思!”
韩烺抬脚将他踹到了一旁,直接喊开了门。锦衣卫的人莫不都惊讶万分,可看着他们指挥使大人阴沉的脸色,没人敢说半句不是。韩烺一路抱着裴真到了他在锦衣卫过夜的歇息室,高声吩咐刘蒙寻了火盆,烧上五六盆来。
锦衣卫是男人的地界,自然没有汤婆子,手炉也是没得,只能多烧几个火盆作数。
刘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方才有人去喊他道是指挥使大人将抱了个人回来,他还不信,现下亲眼见了,怔在当场,连韩烺的吩咐都没听见。
“怎么?!”韩烺立时不悦了,脸上尽是厉色,“听不见我的话?!”
韩均赶紧上前拉了刘蒙一把。
事已至此,谁人敢再质疑韩烺的决定,恐怕是要被拿来开刀的!
刘蒙被韩均拉回了神,不敢多说一句,飞也似地下去了。
裴真被韩烺抱在怀里没松开,他道床榻也是凉的,只有他怀里才暖,让她靠紧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方才狂风骤雨都是房外的,房里他对着她,只有和风细雨。
裴真一颗心跌至崖底。
哪怕韩烺有一丝怀疑,一丝犹豫,她也好过许多,可现在,他分明对她深信不疑。
她似被人拧住了心头,真的像犯了寒症一样,一场硬仗就在眼前,却握不住手里的剑!
韩烺抱着她柔声问要不要再请个大夫过来,或者请个太医,正经瞧瞧。
裴真听见太医,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不是怕太医来了看出端倪,反而觉得太医真的来了,韩烺带了进了锦衣卫的事怕是要传出去了。现下在锦衣卫,韩烺还是按得住这风声的。
她连忙道不用,“我好多了!夫君再请了人来,我便要不安了!”
她说着不用,强打了精神,落在韩烺眼里更是一阵疼惜,来回替她搓了胳膊,“火盆马上就到了。”
他二人言语,房中其余人皆不出声。扮成夏西的未英,看着韩烺将裴真抱在怀里,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哑巧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才回了神,勉力转过头去,脸色却更加难堪了。
哑巧一筹莫展,只怕未英再露了行迹,正此时,裴真开了口,“夫君,我脚下好像出汗了。”
“果真?可有好些?”
“好些了,只是出了不少汗。”裴真顿了一下,转过了头,“夏西,帮我拿双袜子来。”
话一出,未英神色一振。
终于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