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焰将时初带到了正常初级道的高度。
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雪场,没有高级道,只有长长的一个初级道和短短的中级道构成。
对于季凉焰来说,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他可以滑行自如,明明是在雪地里面,却能够像是在平底上玩滑板那样轻松肆意。
时初自然就不同了,她是一个新手,练了整整一下午却还是只能在山坡的最底层摔跤的新手,哪里上过这样的高度。
蓦然被季凉焰一推,此刻吓的面色发白,双腿哆嗦着曲起,冬天的帽子护住了她的双耳,慌乱之中想起来下午老师教过的那样,双腿并成了难看的内八字。
这是老师说过的,缓速的办法。
但是时初却好像完全学不会一样。
明明已经照着做了,人却还是一头栽进了缓坡里,风快速的从她的耳边滑过去,一阵又是一阵,带着冬天雪地中的寒凉,迎面剐蹭在她的面部皮肤上。
她下滑的速度极快,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在身体的什么位置,胡乱的握紧了雪杖的把手,手指根根收紧,指甲缝里一点青。
尽管如此。
时初还是没有能够控制住下滑的方向。
从到长坡的中间开始,整个人的方向发生的偏移,开始往左边扭转,双板中的一个在雪地上划出一条弯弯的曲线。
像是一道月牙。
缓慢的。
她就这样摔进了长坡中了一侧摆好的雪堆里面。
连哎呦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像是一只失去了方向,一头栽入草堆中的雏鸟。
这些雪都是新雪,因为季凉焰要来,临时造出来一批备用,不远处还有专门的压雪机,轱辘滚着,一层一层的将雪花压平整。
时初身上都是冰凉的东西,脸上,脖子里,凉雪进入了她的衣服,她气恼的趴起来,抖了抖,感觉连头发都被雪花浸的湿透了。
起身后,便见到了从上面悠哉悠哉滑下来的季凉焰,那个将她推下来的罪魁祸首,反倒跟没事人一样,对着她勾了勾唇角,嘲弄道。
“看来一下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会,这不是知道了如何降速?”
说着,顿了顿,睨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时初,“真罕见。”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着摆好降速的姿势,还能够将自己摔进沟里的人。”
时初愤愤然爬起来,扶着旁边的把手站好,“反正你、你你也知道了,我就是学、学的慢,多多练习的话……”
季凉焰压根没有给时初说话的机会,从滑板上下来,大手捏住了时初的手腕,拉起她来上了传送带。
“知道你问题出在哪了,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说着今天的菜不好吃这样的小事情。
听在了时初的耳中,却变成了今天晚上最可怕的一句话。
她颤颤悠悠的说到,“我我我我……还不会控制方向,要不先、先在平地上练好。”
季凉焰扫了一眼平坡,直接回绝,“没必要。”
这样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推着时初重新来到了高峰处。
高处越发的寒凉,雪场的凉气顺着她带着的手套缝隙、脖颈处的衣物中钻进来,她忍不住的瑟缩脖颈,人摆好了架势,“你、你要是把、把我推下去的话,就、就快点,我已经准备好了。”
反正横竖都是摔,她下午可是没少磕碰,这点小伤,她还是不怕的。
这样想着,她甚至闭上了眼睛,等着来自身后的推动。
等了片刻,却没有感觉到来自的背后任何意思推动力。
时初觉得奇怪,转过身去,恰好对上季凉焰的视线。
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相比较时初,季凉焰的眸光平静极了,人背对着屋内的大灯,看不清面上的表情,甚至连声音都低沉的如同寺庙中的一口大钟。
瓮声阵阵。
她听见季凉焰说,“谁说要推你下去?”
时初惊讶,对于季凉焰完全否认自己的行为感觉到诧异,抿着自己的唇角,看着他,“诶?可、可是你刚刚才……”
季凉焰听见时初的话,勾了勾自己的唇角,淡淡的笑了。
“只是做个试验。”
“现在不用了。”
这样说着。
他从背后按住了时初肩头,脚步沉稳的踩在雪地里,似乎也不觉得冷。
时初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压力,一寸寸的,顺着脖颈,传到周身到处,忽而脚下被人碰了一下,她哎呦一声,然后感觉到有人强行的扯开了她站立在双板上的腿。
“你重心太高了,不稳了。”
时初听见了季凉焰的声音,来自身后,淡淡的,伴随着压力,逼迫着她弯曲膝盖,双腿站的更开,近乎要贴扶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时初转过身去,看季凉焰,似乎还有些疑惑,“这样就就就行了?”
季凉焰不做任何承诺,只是淡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