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他。
时初后知后觉的想着。
季凉焰最嫌弃、不屑一顾的人,就是她。
时初在一声不吭中,又被季凉焰抱起来折腾到半夜,直到天边亮起一道白,在大雨中微弱渺茫。
时初无力的从季凉焰的身下爬出来,扶着桌角、墙皮,随手抓起季凉焰的外套披在身上,撑着发软的双腿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走廊中空无一人。
脸上湿黏的难受,她胡乱一抹,才发现汗水混杂泪水,早已在脸上淌成一滩。
耳钉也少了一颗。
站在豪华酒店厅堂的门口,时初顶着雨,用仍旧颤抖的双手掏出手机,给季夫人打电话。
十几声后,才打通。
“季……季先生,已经睡、睡了。”
雨水落了满脸,打湿了她的妆容和白裙,时初却好像不知道一般,执拗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夫人,您……您别,别忘了。”
“遗……遗……”
对方极度不耐烦,“吵什么吵,吵到圈圈睡觉怎么办?”
叮。
手机被挂断了。
时初静静的盯着自己的手机,神色一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夜色里。
走到门口时,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沉默的进屋,一头扎进了被褥中。
整整两天的时间,都在高烧中昏昏沉沉的度过。
第三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位妇人,是家里的老佣人,顶着一头花白的发,见到她醒了,给她端来一杯温水。
时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我母、母亲的……”
季夫人答应她,只要她陪季先生一晚上,就把她母亲的遗物还给她。
老佣人没有听明白,困惑的询问,“你母亲的什么?”
因为嗓子发炎,时初只能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声音,此刻焦急的蠕动嘴唇,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喑哑的单字。
“遗……遗……”连不成一句话。
她是一个结巴。
如今高烧初愈,连最简单的“遗物”两个字,都说的艰难。
幸而佣人听明白了。
她走到桌边,拿出来一枚翡翠戒指,放进了她的手心里,“这个?”
时初手指一颤,蓦然闭上了眼睛,眼眶隐隐酸涩,将翡翠戒指贴向自己的胸口。
终于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