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的神情语气都变得十分神秘。

秦天眉头冷凝，沉声问道：“听你这口气，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地球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也有可能是被干涉过的？”

太昊笑道：“你想想，如果你们华夏的祖先没有四大发明、如果西门子没有发明电机发电、马可尼没有发明无线电通讯、莱特兄弟没有发明飞机、没有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和质能方程式、没有牛顿提出万有引力定律和各种物理规律……”

一口气说了很多，太昊最终提出一个拷问人心的反问。

“如果刚才那些都真实发生了，你觉得你们地球人类文明，会有今天吗？就像如果我不出现，不改变你的命运，你能让整个地球人类文明的发展突飞猛进吗？”

“所以你不需要推诿和辩解，其实历史是荒诞的，它没有固定的方向，没有人能说它接下来一定会怎么样，你对它施加了影响，就是不对的，谁说的？谁又来评价呢？”

秦天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历史的发展，并不是做考试题。如果真是考试，你将答案告诉了你死党同学孙强，那确实是违背了考试规则，改变了考试结果。”

“但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乃至一个文明而言，随着时间向前发展，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随机变量，它没有确切的发展方向，就像现在，此时此刻我们干掉这个信使，我们就一定能改变历史吗？不见得，万一他们还有飞鸽传书呢？”

“或者就算改变了，那么就一定是错误的吗？苹果砸在牛顿头上，让他领悟到了万有引力定律，人们只是后知后觉，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却没有人想过，这苹果砸在脑袋上，有没有可导致脑震荡？砸伤大脑？说不定把牛顿砸傻了呢？”

“在当时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在意，时间是不断向前的，历史的车轮也是滚滚向前，没有特定的方向，也没有谁限制一定要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太昊将秦天的座椅调平。

“就像现在，我让你躺下睡觉，我未经你同意干涉了你的自由，你可能会心存厌恶，但如果是椅子自己坏掉的呢？你就觉得无所谓了？”

“放大了说，我们如果不止是消灭这个信使，我们还帮助攻城大军，一下子轰破城墙，让他们轻松攻入，一下子就能改变战争！”

“甚至我们在这个星球上，挑选一批智商高的人，趁着他们睡熟或发呆之时，通过脑电波干涉，将一些未来科技知识理念灌输给他们，让他们灵光一现般恍然大悟，那么他们就真是天才吗？通过他们改变了该星球的科技发展进程，又做错了吗？”

太昊笑道：“这个宇宙没有审判者，没有统一的规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前提是你想做并且做了。那些动不动就说改变历史、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人，他们真的是在放屁，说的就好像他们知道如果不改变，原本的历史会会怎样。”

“就像你故意不吃不喝，将自己饿死，这是改变历史了吗？谁知道你下一刻钟会不会死于地震，会不会死于高空坠物、车祸意外？既然谁都看不到未来，那么凭什么说改变了历史和发展进程？”

……

太昊给秦天说了很多，这是非常罕见的。

秦天也知道，太昊说得没错。

要说改变，太昊改变了秦天，秦天还改变了达斯坦、亚当斯、卡博拉等等很多个星球。

尤其是当初如同女儿国似的亚当斯星球，秦天如果不去将赤甲火龙给干掉，她们现在早就因为无法传宗接代而灭亡了。

而达斯坦星球，不借用从万星云城弄回来的种种生物科技和环境治理技术，还不是一样核辐射尘埃到处都有，室外根本不适合人类活动，还得在玻璃罩子里过日子。

因此，改变、干涉、搅局……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无所谓，宇宙是一个超级庞大的整体，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个星球乃至一个星系，任何微不足道的或者惊天动地的改变，其实都没有任何影响。

宇宙不会抗议、时间不会停滞。

就像秦天回到火神号星际战列舰，一次火力齐射，轻松将天辰星给打爆成渣，难道周围的星球会抗议控诉？茫茫宇宙太空和浩瀚星辰，会说秦天做的不对？

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发展进程只不过是一种预估而已。

就像总有人会做梦，想着彩票中了大奖要买房买车过好日子一样，那都是预估，中不中还根本不知道。

企业参与竞标，谁都想中了标之后，要如何满足甲方需求的同时尽快赚到钱，但一定能中标吗？

学生还想着考试试卷简单一点，考个好分数也好回去给家长交差，但试卷都没发下来，谁知道会考成什么样呢？

宇宙的美妙，就在于它的随机不确定性。

每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都有独立选择行事权，这个权利与物种、年龄、经历、背景、能力等等有很多关系。

能力越大，能做出来的事情就越大。

员工可以选择辞职、学生可以选择上课不听讲、老板可以忙里偷闲去吃喝玩乐也可以将员工开除、父亲可以抓到熊孩子便是一顿胖揍……

而秦天，他的能力已经大到了可以选择星际战争。

他可以毫不留情的用降维打击，将天辰星灭掉，将凯圣帝国、萨合雅星联邦等等所有四维宇宙内的文明灭掉。

但他也可以冷眼旁观，不干涉、不改变、不影响任何文明任何个体，就像静静旁观之前的那一场边关军镇惨烈的攻防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