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朝镜那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罗森也是心尖儿一抖。
卧槽这老爷子原来这么好忽悠的吗?
明明之前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啊!
这人设崩得有点儿太快了吧!
一时间,罗森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些为了推销保健品,不惜榨干老人最后一点儿棺材本儿的大骗子,一种浓厚的罪恶感不禁油然而生。
偏偏赵朝镜还一副非常配合的样子,反倒搞得罗森有些无所适从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去帮着怡花坊争花魁?”
“啊?”罗森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赵朝镜则面露急切道:“我是说,你刚才讲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哦……”罗森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照着计划走。
“是这样的,小子有一计可以帮助怡花坊东山再起,但恐怕得牺牲一下无双兄的名节,您看……”
赵朝镜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又扯上自己儿子了,当即眉头一皱道:“你先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
罗森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赵朝镜,随后毫无悬念地,引来了赵朝镜的一通斥责。
“胡闹!怎么能让无双去跟那些……那些风尘女子有染呢!这事儿我不同意!”
罗森赶紧摆摆手道:“伯父您误会了,我不是真的要让无双兄跟怡花坊的姑娘发生什么关系,只是让他们看起来两情相悦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赵朝镜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道:“就算我这铺子开不下去了,也不能坏了无双的名声。”
罗森继续劝道:“其实事情没有伯父想的这么严重,古往今来,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感天动地,流传千古啊?以无双兄这般的才情,即便跟怡花坊的姑娘长相厮守,也是一段佳话,更何况我这说的也不是真的嘛!”
直到这个时候,赵朝镜终于显露了其固执的一面,不管罗森怎么说,反正就是不同意,一个劲儿地摆手。
“我说了,这事儿是不可能的。”
闻言,罗森不禁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他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只能苦笑着道:“这样,伯父可否听我说一个故事?等听完之后,若是伯父依旧不同意,那我也就作罢了,这套银针就算是小子孝敬伯父的。”
赵朝镜直接闭上了眼睛,身子靠在藤椅上,撇着嘴道:“你说吧。”
“好。”罗森深吸了一口气,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剧本的故事情节,向着赵朝镜娓娓道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个祝员外之女英台,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却恨家无良师,一心想往绍兴城访师求学。
祝员外拒绝了女儿的请求,祝英台求学心切,伪装卖卜者,对祝员外说:‘按卦而断,还是让令爱出门的好。’祝父见女儿乔扮男装,一无破绽,为了不忍使她失望,只得勉强应允……”
“英台女扮男装,去会稽求学。途中,邂逅了会稽郡城书生梁山伯,一见如故,相读甚欢,在草桥亭上撮土为香,义结金兰……”
“二人来到会稽郡城的书院,拜师入学。从此,同窗共读,形影不离。梁祝同学三年,情深似海……”
“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时,岂知祝父已将英台许配给太守之子马文才。美满姻缘,已成沧影。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而别。临别时,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英台被迫出嫁时,绕道去梁山伯墓前祭奠,在祝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墓复合拢,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
是的,罗森给赵朝镜说的这个故事,便是中国古代民间四大爱情故事之一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一开始的时候,赵朝镜还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但在听到祝英台女扮男装三年梁山伯都没发现的时候,却忍不住抬了抬嘴角。
随后听说祝英台被许配给了马文才,赵老爷子立刻皱紧了眉头,连身子也慢慢挺直了一些。
直到罗森说到梁祝二人凄然离别,赵朝镜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将整个身体都向前探了出去,面色中似有不忍,也有深深的遗憾。
最后,听闻梁祝二人双双殉情,化蝶而出,赵朝镜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悲痛的情绪,竟抬起袖子轻轻抹了抹眼角。
人老了,就是容易感伤。
尤其面对一个本身就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
更能令饱经沧桑之人,想到他们内心深处最思念的那个人。
再加上罗森那极富感染力的声音,画面感极强的描述,几乎完全将赵朝镜代入到了梁祝的情境之中,为语中人而喜,而悲。
故事讲完了,赵朝镜的情绪甚至还没能抽离出来,只是泪眼朦胧地对罗森问道:“你说的这个故事……”
罗森点点头:“正是我打算让无双兄与怡花坊冬儿姑娘来演绎的。”
赵朝镜又抬手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道:“故事是挺感人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