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书记又去找了桃娟和翁长舌,想把自己一小部分田地兑给他们,然后换出来的田地送回给马守生。可惜桃娟和翁长舌也不愿意。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没有收入,也拿不到补贴,眼看马家长辈留的家财就要耗尽,马守生跟儿子胖墩快穷得吃土了,村里的人都忍不住替他们担心,马守生却仍旧是整天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
有时候亲朋好友或者村干部看不下去了,想帮他找工作,他也不要,想给点钱给他当伙食,他更不要,脾气觉得跟一头驴似的,偏偏又落魄到这般田地。
有脾气却没能耐,因此山北村里许多人都不待见马守生。这次决堤事件发生后,事件的起因在村里越传越夸张,甚至有人说金老爷子和马守生两人对村里不满,故意指使孩子挖堤放水。尽管昨天政.府出了通报说马胖墩等三个孩子挖掘河堤只是因为一时贪玩,并没有主观恶性,但大家依然心存芥蒂,遇到马胖墩、金云和金霜的时候,总会说上几句。当然,这也不能怪大家,毕竟不管是有意无意,马胖墩那三个孩子都在客观上影响到了北渡河的决堤,马守生即使没有指使孩子做这件事情,也有管教不到位的责任。
翁长舌借题发挥,遇到马胖墩就大骂特骂,这一天居然直接将马胖墩给骂哭了,马守生跑出来给马胖墩出头,把挖掘河堤的事揽在自己的头上,这才有了前面“北渡河堤,是我挖的,与我儿子无关”这句话。
马守生冷冷地瞪着翁长舌,他的目光好似锋刀利刃。
“我不是彪子,我也从来都不会血口喷人,只会喷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姓翁的婆娘,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心里没有点数么?当年我家觉得和你家关系不错,低价转让田地给你,后来生意失败,回过头来跟你买,你明明答应过几个月原价卖回来,结果时间到了就变卦,把价格提到两倍,这不仅是出尔反尔,还是忘恩负义!”
翁长舌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我当初又没逼你们家卖地给我,那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地既然到了我的手里,我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何况我那时候只是口头答应你爹,过几个月原价卖回给你们,可没有签什么正式的协议,过几个月行情变了,我提价出卖也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什么不妥?难道我口头答应了,就算砸锅卖铁亏得只剩条背心也要把地还给你们吗?”